她知道，那是老人的泪水。
福伯的眼框泛红，老夫人这是又犯病了啊！
“阿福，你还愣在那干嘛，赶快把她拉开”
转瞬间江爷爷和江涛都冲了上来，几人七手八脚的拉着江奶奶。
想要把俩个人分开，但是也许是他们都不舍得用蛮力，也许是老太太太执着，几个大男人愣是没把老太太的胳膊扳开。
“您快放开我妹子”姜磊急的满头大汗。
这老奶奶肯定是认错人了啊！
“老婆子，你快点放开，这不是小雨”江爷爷满脸悲切。
“奶奶，您冷静点，她不是姑姑”江涛大声的说着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些坏人，你们不要抢我的小雨，不要，我和你们拼了，”
老奶奶可能被惹毛了，恶狠狠的看着拉扯她的众人。
倒是不在抱着姜瑶，只是把姜瑶档在身后，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姜瑶的胳膊，姜瑶感觉她的骨头都开始痛了。
“老婆子，你仔细看看，她真的不是小雨”
江爷爷尽量让声音平静一些，这些年老婆子的病时好时坏，但是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过。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一边好言好语说着，一边悄悄的给福伯打手势，福伯秒懂，转身跑了出去。
他要赶快把随行的家庭医生老寇请过来，夫人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奶奶，您别激动，您好好的看看，她真的不是姑姑”江涛也放轻了声音说道。
江奶奶似乎是听进去了一些，她回过头，打量起了姜瑶，姜瑶也终于有机会好好的看看抓着她不放的老奶奶。
一眼，就足以让人感到震惊，老奶奶的长相竟然和姜瑶有五分相似。
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也有些凌乱，但是却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难得的美人。
只不过现在那双眼睛里布满沧桑和愁容。
打量了片刻，老奶奶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笑容
“小涛，你还说这不是你姑姑，你看看这长相，跟我年轻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嘛！
就是瘦了，小雨啊，你在外面吃苦了啊，走，跟娘进屋，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肉丸子”说着就拉着姜瑶往屋里走去。
“奶奶，您认得我了”江涛惊喜的开口，奶奶这是恢复正常了吗？
“当然认得了，我又没有老湖涂”江奶奶笑得一脸慈祥。
留下石化的众人愣在原地。
“唉……”江爷爷长长的叹了口气，跟着往屋子里走去，姜磊和江涛赶忙跟上。
而被拉到屋子里的姜瑶，此时也隐约明白了一点情况，这江奶奶可能是受过什么刺激，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上了年纪的人变成这样也挺可怜的。
虽然心里挂满了疑问，但是看着眼前慈祥的看着她的老人。
姜瑶唯一能做的只是顺着她，暂时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来了，来了”福伯拉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待看到刚才还又闹又叫的老太太现在正满脸慈祥的和姜瑶说着话，有点反应不过来。
“老寇，又要麻烦你了，你给看看她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江老头看着进来的老者轻声的说道。
“首长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老者说完就走上前，仔细的观察着正在说话的江老太太。
片刻后，被叫做老寇的老者挥挥手，示意江爷爷跟他到外面说。
走廊外，老寇沉默不语，“老伙，计，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江老爷子开口，但是话里的那份沉重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这么多年了，老婆子的病时好时坏，如果真到了弥留之际，那就是命。
是强求不来的，这些年，她这样疯疯癫癫的活着也是一种痛苦。
“首长您先不要往坏处想，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老寇沉着着开口，他不说是因为拿不准，不敢轻易下定论。
“老寇，你实话告诉我，她的病到底是好是坏？你这样吞吞吐吐的是要急死我吗？”江老爷子着急了。
“首长，您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你到是快说啊“
“那我先问一下，屋里的那个姑娘是什么人？”
“哦，你说姜瑶丫头啊，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小友，今天江涛带回来躲雨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今天是第一次来家里吧？”
“当然了，我认识她也没有多久，”
“那您有没有问过她的身世背景，也许……”
“老寇啊，你想的我又何尝没有想过，唉……她不是，也不可能是。”
“首长，老夫人的病这个女孩子也许能起到关键的做用”
“你的意思是……”江老爷子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老寇是他年轻时候队里的军医，和福伯一样一直跟着他。
老婆子从得病以来都一直是老寇在医治，所以她的情况没有人能比老寇清楚了。
他明白老寇的意思，这些年老婆子时好时坏，经常把人错认成小雨。说道底还是那个心结没有解开啊！
江老爷子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年前，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和今天一样，也下着暴雨。
那时的他才升任司令不久，大大小小的事情多的不得了，整日的围着军区转，根本没有时间管家里的一家老小。
他的女儿江小雨嫁给了他老战友的儿子，他只知道他们夫妻和睦。
确不知道他们早已貌合神离，女儿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他这个当父亲的确一无所知。
直到女儿临盆生产，他都没有抽出时间去看她一眼，一直忙到凌晨一点，他才赶去医院。
但是等待他的，是女儿冰冷的尸体和刚出生就没了气息的外孙女。
就那样一大一小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没了生息。
女婿跪在地上，老婆子用力的捶打着他的后背，直到自己没有力气，哭晕过去的画面。
那一刻，江老爷子觉得天都塌了，要不是有军人那铁一般的毅力支撑着，他也抗不住倒下了。
从那天开始，他们的家里就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
老婆子更是从那以后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