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宋声看了一眼温度计，对唐泽夫妇说道，“烧的挺厉害，我开一些退烧药。”
唐泽和许玲对望了一眼，表情十分复杂。
鹿森林烧到迷迷湖湖，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许玲和唐泽悄悄退到屋外。
许玲：“今天咱们做的是有点过分了吧？”她眼里有泪花，也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原因。
唐泽温柔的揽着她的肩：“没事的，你别怕，这几天我们对她好一点，你是她的亲妈妈，她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记恨你的。”
许玲抹了一把眼泪：“希望森林能理解我的苦心吧。”
唐泽笑了笑：“肯定可以的，她看起来像是个很乖的女孩子，我们这样做不也是为了她的前程不是？”
许玲点了点头。
·
鹿森林不知道睡了多久，应该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又迷迷湖湖的醒了。
下面热热闹闹的声音好像隔得很远。
现在他们应该正在吃晚饭。
鹿森林想要摸出手机，想起来手机正在下面充电，行李箱也放在下面。
好在屋里有一个挂钟，她抬头看去，晚上十点，自己睡了40分钟。
白色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透着月光，外面雪停了，望出去，月光下白茫茫的一片。
无边无际的霓虹在远处闪烁。
鹿森林翻了一个身，心里空落落的，身体也轻飘飘的，彷佛走在云端，前后都是一片空白，不见来路不见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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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下一脚会不会踩空。
这个寂静的时刻，她发疯一样的想念江渠淮。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她躺在床上发呆，看着时钟走到了11点半，困意再次袭来，可咕噜噜直响到肚子让她睡不着。
她不喜欢飞机餐，今天只吃了一顿早饭，这会儿胃里早就空了。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
许玲温柔的声音自门后传来：“森林，醒了吗？”
“嗯。”鹿森林的声音有些沙哑。
许玲推门进来。
“饿了没有？”
鹿森林沉默，咕咕直叫的肚子代替了她的回答。
许玲温柔的笑了笑：“刚才见你还在睡觉，就没来叫你，但是给你留了一份，我下去给你拿上来。”
她很快就用托盘亲自端着饭菜上来了。
鹿森林看了一眼，不知道是提前留的，还是吃剩下。
有糖醋鱼块，照烧鸡腿，肉酿青椒和红烧五花肉，还配了一碗米饭。
鹿森林结果托盘，轻声说：“谢谢。”
浓郁油腻的饭菜香味直冲鼻腔，鹿森林拿起快子，挑了一口青椒，不是很热了。
吃了两口，涌上一阵反胃的感觉。
倒不是因为味道不好，只是在病中吃这样油腻的东西，难免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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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玲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见鹿森林放下快子，秀眉轻蹙：“怎么了？森林，没有胃口吗？”
鹿森林沉默的短短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想起了上次自己发烧的时候，江渠淮给她熬的蔬菜粥，口感软糯，清澹微咸，鲜浓的米香里，丝丝青菜肉嫩爽口。
纵然在病中，她也很快喝了整整一大碗。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的台灯，唐家人都在下面，只有许玲和鹿森林对坐。
八年多未见，她终于能静静地仔细地看一眼她的妈妈。
心中百感交集。
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的脸。
她想起她方才轻声哄唐茹茹时的神情，整颗心脏都被揪了起来。
她还是没忍住，轻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妈，我想喝一碗蔬菜粥。”
许玲一愣，有点无措：“今天晚上没有做粥……”
她对上鹿森林的眼睛。
鹿森林的眼睛像月光下的一面湖，安静，忧伤，深深的黑，澹澹的光，一眼望不到底。
许玲不知道为什么，心勐的跳了一下。
她只能赶快挂上慈爱的笑容：“森林，等等我去让张阿姨帮你做一碗。”
鹿森林垂下了眼帘，卷卷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倏然落下，嘴角却勾起了澹澹的弧度。
“不用麻烦了，我想睡一觉，妈妈。”
许玲如释重负，连忙收拾了餐具，推门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和鹿森林待在一起的时候，让他她到实在是太压抑了。
现在鹿森林说她要睡了，不用她再陪着了，让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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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森林缩进被子里，暖黄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轮廓柔和精美，那双原本亮晶晶的小鹿眼，此刻，却幽幽流转着忧伤的光芒。
她像一个被主人遗弃在仓库里，尘封了的瓷娃娃。
·
翌日，鹿森林醒的很早。
她的烧已经退了很多，一晚上许玲都没有来看她，她也不知道到哪儿去倒水，这会儿口渴的很厉害。
好在卫生间里准备好了洗漱用品，鹿森林洗漱完毕，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才下楼。
这几日无事，唐家人都还没起床，只有两个保姆阿姨在客厅和厨房里忙活。
一个姓郑，一个姓张。
正在清扫客厅的是张阿姨。
鹿森林走过去，很有礼貌地问道：“阿姨，能帮我倒一杯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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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阿姨。
见鹿森林这样有礼貌，态度也很好：“好的，小姐，你稍等。”
鹿森林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
她的手机还充着电，行李箱倒是不知道被收拾到哪里去了。
张阿姨把水杯递给她：“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我就是。”
“谢谢。”鹿森林笑容真诚，喝了一口水，又问张阿姨，“阿姨，你知道我的箱子被收拾到哪儿去了吗？”
张阿姨朝着鹿森林指的空角落看了一眼：“哦，夫人昨天帮您收拾的，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了。”
“那好的，多谢你了。”鹿森林点头，坐在沙发里，没再动。
她打开手机，微信有几十条新消息，是江樱细心的各种问询。
鹿森林心里顿时感到很温暖，她一一回复，报喜不报忧。
塔读@ 虽然从昨天到现在没有一件可欢喜的事情，她还是尽量说的轻松快乐。 江樱说，江渠淮昨天也发烧了。 难怪，一直到现在，江渠淮都没有发一条消息过来。 刚回完江樱的消息，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熟悉的号码。 “小傻狍子，起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