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送走了余瑜，楚瑾才打开那个木盒，见里面放着一串核雕的手串，楚瑾拿出来看发现雕的是五福临门，“五福”出自《诗经》和《洪范》，第一福，“长寿”，第二福“富贵”，第三福“康宁”，第四福“好德”，第五福“善终”，这样的东西送给老人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这五福雕刻精致栩栩如生，一看是出自大家之手，楚瑾仔细看了一遍才在佛头处发现了五觉二字。
“这还真是好人有好报。”楚瑾把五福临门的手串放回了木盒中，他没有想到余瑜的师父竟然是五觉大师，五觉并非出家人，更像是修士，五觉是他的字，他是华国知名的核雕大家，而余瑜虽不似她姐姐那样性格外向，却很细心也贴心，前日他们不过提了一句，余瑜记在心上还送来了他们正需要的东西，这五福临门的手串当做寿礼再合适不过了。
张婶不知道五觉大师，也不懂什么核雕，不过她看出楚瑾挺满意的，笑着去厨房准备唐明远要的果汁了，等下次余家再来她一定多做些拿手菜招待他们。
楚瑾把东西收好，从张婶手中接过托盘说道，“等小远吃完了，我会把东西送下来的。”
“好。”张婶笑道，“我一会去买鞋核桃来给小远补补脑子。”
楚瑾应了一声，见张婶没有别的事情了，往楼上走去，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本该认真查资料的唐明远站在门边，从楚瑾手中接过托盘说道，“你不在我身边，我静不下来。”
这是情话也是真话，楚瑾靠在书桌上拿起他的本子翻看了起来，“你的《大医精诚》还没抄呢。”
正端着果汁喝的唐明远难得孩子气咬了咬杯子，说道，“喝完去。”
楚瑾应了一声，把本子放下说道，“余瑜来了，送了一串五福临门的核雕手串。”
唐明远挑了挑眉，楚瑾说道，“是个大师的作品，正好适合送给小姥爷当寿礼。”
“哦。”唐明远喝了大半杯后，说道，“我记得你提过小姥爷喜欢玉石，师父留下的那对玉雕狮子送给小姥爷吧。”
唐山并没有给唐明远留下多少钱，却留下很多这些玩意，唐山的病人中不乏有钱有本事的，这些人病看好了，不管是真心感激还是为了交好唐山，都会送上价值不菲的诊金，唐山也没有拒绝，钱财几乎都花费在购买药材上剩下的也都捐了，而礼品大多留了下来，其实那些东西才是真正有价值的，有些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那对墨玉雕的小狮子，不管从材质还是做工都是上等，据说是某位王爷的珍藏品，如今却在他们家地下室里落灰。
在商量小姥爷的寿礼时候，唐明远都没记起来有这对东西，还是刚才翻看师父留下的笔迹忽然想到，专门去找了收拾遗物时候登记的小册子，翻了翻觉得这对小狮子很合适，本来想着等楚瑾上来再让他挑一件，没想到余瑜已经给送了。
如果没有人提恐怕楚瑾也想不起来，此时唐明远提起了他也记起来说道，“正好两件，到时候再到商场买点东西够了。”
唐明远应了一声，把剩下的果汁喝完，这才伸了个懒腰把书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又去洗了手，说道，“也不知道表哥找到医生没有。”
楚瑾静静地看着唐明远。
唐明远捏了块苹果派尝了口，眼睛一弯说道，“味道不错，你尝尝。”说着往楚瑾身边走去。
楚瑾刚准备接，发现唐明远咬了一口后凑了过来，带着果香的吻，黏黏糊糊分享了一块苹果派后，唐明远才说道，“虽然我挺不喜欢表哥的，可是生病的孩子又没有错。”
“这次回去知道了。”楚瑾知道唐明远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我倒是希望他找到好医生。”这样的话，不需要小远出面了，毕竟那些人知道小远的本事后，遇到事情难免要来麻烦小远了。
唐明远应了一声，把手洗干净，东西收拾了下说道，“我把东西送下楼。”
“好。”楚瑾应了一声，看着唐明远出门，这才随便在书架上抽了本书看了起来，看来小远这次也没什么进展，缓缓吐出一口气。
等唐明远端着水果上来的时候，楚瑾已经把书桌收拾干净，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唐明远自幼跟着唐山练毛笔字，抄写《大医精诚》的时候，唐山一直要求他用毛笔来写，说是更容易静心。
唐明远把切好的水果放在一旁，笑道，“我觉得小瑾你一定我的无法自拔。”
楚瑾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唐明远。
唐明远握着楚瑾的手一起研磨，低声说道，“因为我是如此的你。”
楚瑾抿唇一笑，眼尾淡淡的红晕使得他看起来温柔了许多，刚想说几句情话让唐明远开心，听见唐明远说道，“都说是做出来的，可是我不能做，只能说给你听。”
“……”楚瑾只觉得脸上的笑容一僵，如果说起破坏气氛，恐怕唐明远认第二，都没有人敢认第一，“还真不起你了。”
唐明远见墨差不多了，松了手，拉着楚瑾站在自己身边，“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楚瑾见唐明远已经选好毛笔，不再说话静静站在一旁，却发现唐明远忽然停了下来，问道，“你觉得粉色好看吗？”
“你要做什么？”楚瑾心中已经有猜测，提醒道，“你要开学了。”
唐明远皱了皱眉头，说道，“那桃红色呢？”
楚瑾想了下说道，“酒红色吧。”
唐明远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点头道，“那酒红色吧，虽然我还是觉得粉色好看点。”
楚瑾面无表情地说道，“好看的总要留在最后。”
“也对。”唐明远被说服了，“那等给小姥爷过完生日了再染粉色吧。”
楚瑾问道，“为什么？”
唐明远笑道，“虽然我觉得自己审美很不错，外面人的眼光有问题，可那些是你的亲戚，恐怕和我师叔的那些朋友一样比较接受不了新鲜的事情，到时候我还是黑头发过去。”
楚瑾知道唐明远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会考虑这些也完全是为了他，“不用，你喜欢什么样子什么样子。”
如果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唐明远还是说道，“我问过师叔了，第一次见你家长辈怎么办，师叔严厉的告诉我，绝对不能染发，因为长辈都不喜欢染发的。”亲了亲楚瑾的唇，“好了，我要开始干活了。”
楚瑾闻言点了下头，拿着没看完的书，窝在一旁的沙发里，唐明远先把水果端到他身边，这才回来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闭着眼睛静了一会，才开始写早已熟记于心的内容。
张湛曰：“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唯用心精微者……
写第一段的时候，唐明远的心情还有些浮躁，到后面的时候，越写越慢，整个人的神色却变得平淡卓然。
晚上的时候，听着楚瑾平稳的呼气，不知为什么唐明远忽然响起了他小时候问师父的话。
那时候的唐明远静静躺在病床上，因为输液使得他双手都肿了，所以针是扎在他脚上的，弄得他想活动一下都不可以，只能躺在床上和师父聊天，“师父，学医这么苦，你为什么要学医啊？”
唐山正在削平果，他的手很巧削平果皮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断，而是长长薄薄的一条，“因为没的选择。”
“我才不信呢。”唐明远说道，“也不知道小瑾在家怎么样，没有我在他会不会偷偷哭啊。”
唐山也没有解释，而是说道，“我可没见过小瑾哭鼻子，都是你在哭。”
“那是你们不知道。”唐明远鼓了鼓腮帮子，说道，“小瑾晚上会偷偷的哭，不过没关系我以后一定会成为比师父还厉害的医生，到时候把小瑾治好，小瑾不会哭了。”
唐山把苹果切成小块喂到唐明远的嘴里，“要想比我还厉害的话，你自己不能生病，要不以后怎么照顾小瑾？”
“我也不想生病啊。”唐明远有些困了，他因为身体不舒服一夜都没有睡，此时精神都不太好，“也不知道小瑾会不会生气。”
唐山没有再说话，唐明远已经模模糊糊睡过去了，他觉得自己听见了师父的声音，可是那时候师父到底说了什么？师父又为什么说他没有选择呢？
因为有些在意这个问题，所以在带着楚瑾去师叔那里吃饭的时候，唐明远问了出来，其实唐明远想过很多答案，却从来没想过答案会是这么的淳朴……
“那个年代哪有挑三拣四的，能学到一门手艺要谢天谢地了。”虽然是第一次见楚瑾，程老对楚瑾的印象倒是不错，特别是在他意识到楚瑾和唐明远之间，是唐明远更加依赖着楚瑾以后，他在弄百菌汤，这种汤不仅有营养味道还很鲜美，“你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了？”
“因为我问过师父，师父说他会学医是别无选择。”唐明远说道，如果不是说的这个，那么师父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程老说道，“你不去陪楚瑾？”
唐明远笑道，“小瑾让我来陪你。”
“出去出去别碍事。”程老嘴上不说，心里却格外受用，“看着你这一头红毛我烦，好好的头发非得折腾得五颜六色的。”
唐明远这才说道，“那行，我让先出去了，小瑾特意给你准备了茶叶，一会我给师叔泡茶。”
“你还是算了，别糟蹋了茶叶。”程老可知道唐明远泡茶的技术，那真的是泡茶，抓一把茶叶然后热水一倒，杯盖盖上算弄完了，“出去、出去。”
唐明远笑着离开了厨房，厨房里除了程老外，还有叶韵特意送来的厨师和保姆，根本不会累到程老。
楚瑾正坐在院子里，见到唐明远问道，“师叔呢？”
“师叔害羞呢。”唐明远想到刚才师叔和楚瑾见面的情景，笑道，“特意给你炖什么百菌汤。”
程老在见到楚瑾后，给了见面礼，然后给楚瑾诊了脉溜达进厨房去做药膳了。
楚瑾笑了下，说道，“你小心被师叔揍。”
“揍什么？”叶韵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因为院子里有人，所以程老并没有关大门，“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来的呢，等我先去送菜。”叶韵特意去了药膳坊一趟，拎了不少好东西过来，进厨房闻到一股香味，“师父你偏心啊！师弟带着媳妇来了，你……哎哟别打我啊，师父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啊！”
张黎带着妻子还没进门听到了叶韵的声音，两个人对视笑了下，有叶韵在根本不怕冷场，见到两个人进来，唐明远和楚瑾站了起来，唐明远叫道，“张师兄、师嫂。”
“我做了点小点心。”程梅梅笑着说道，“一会尝尝，你今天的头发挺好，显白。”
唐明远笑道，“当然了，我家小瑾特意给我选的颜色。”说完还撩了撩头发，“我可记得师嫂还欠我一顿饭，可别想用点心把我打发了。”
程梅梅应了下来，张黎这才把手中拎的袋子交给她，程梅梅拎着袋子进了厨房。
三人坐下后，张黎笑道，“听说你在交流会大出风头。”
唐明远挑眉说道，“还好还好。”
张黎见他得意的样子，懒得搭理了，看向了楚瑾说道，“你好，我是这家伙的二师兄，你叫我张师兄行。”
楚瑾给张黎倒了杯茶，“张师兄。”
看出楚瑾不说话的性子，张黎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与唐明远聊起了他用的药方，听完后说道，“紫花地丁的话，如果换成菊花呢？”
“我考虑过。”唐明远说道，“只是紫花地丁有解毒的效果，而菊花在这点上差了一些。”
程老三人是一起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姓程的缘故，程老和张黎的妻子程梅梅关系极好，按照叶韵的说法，算是亲生女儿也和自家师嫂差不多了。
“你们大师兄还没来？”看着院子中的人，程老皱了下眉头说道，“小三给你大师兄打个电话。”
叶韵哦了一声，算心中对孙致绚有再多意见，在师父面前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免得师父看了心情不好，叶韵掏出手机给孙致绚打了个电话，半天孙致绚才接了电话，叶韵问道，“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到？”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听见叶韵说道，“那行，你们快点大家都等着呢。”
等电话挂了，叶韵才笑道，“大师兄说马上到了，说是带着媛媛一起过来的。”
程老点了下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楚瑾说道，“小远说你特意给我准备了茶叶？”
楚瑾从唐明远的背包里把茶叶拿了出来，递了过去，程老也没客气接了过来，打开盒子闻了下，眼睛一下亮了，没等两个徒弟问把盒子盖上说道，“有心了。”
“师父，给我尝尝呗。”叶韵一看师父的样子，知道这茶肯定好，“给师嫂也尝尝！”
程老拿着茶盒敲了下叶韵的头，“吃饭前不能喝茶。”
自己用心准备的东西被人喜欢，是让人心情很舒畅的，虽然没多说什么，楚瑾眉眼间却满是笑意。
除了楚瑾外，小院中全是学医的，不知不觉谈起了医学上的事情，楚瑾也不觉得无聊，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他自在。
因为孙致绚说很快到了，几个人也没有在意，厨师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孙致绚还没有到，程老拿过叶韵放在石桌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皱眉说道，“再给你大师兄打个电话，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叶韵拿着电话又给孙致绚打了一个，这次倒是很快接起来了，“大师兄，你到哪里了？”
电话那头的孙致绚说道，“路上有点堵。”
程老直接把电话拿了过来问道，“你到哪里了。”
孙致绚半天才说了一个地名，程老皱眉说道，“这不是你家附近吗？行了，快点过来。”
把电话挂了，程老说道，“我们先吃，不管他们了。”
张黎说道，“不如再等一会？”
“不等了，东西过了时候不好吃了。”程老倒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失望，说道，“你们三个去端菜。”他说的正是张黎、叶韵和唐明远三人。
张黎也不再多说，带着两个师弟去端菜，程老说道，“我们进屋等着吃行了。”
程梅梅笑着说道，“我本来以为小远长得够好了，谁知道还有个小瑾，他们两个把师门的颜值给拉上去好几个层次了，我家老张是拖后腿的。”
“张黎原来也是个帅小伙，谁知道越来越胖。”程老毫不客气地说道，“以后让他少吃点。”
程梅梅说道，“去年的衣服他都穿不上了，师父你没事多说说他，我也不说让他和小瑾小远一样帅，可是他也不能这样放飞自我。”
楚瑾笑了下说道，“是师嫂养得好。”
等张黎他们端菜过来，见三个人已经有说有笑，程老也被逗笑了。
孙致绚带着女儿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饭正在喝茶，叶韵到底哄着程老把楚瑾送的茶叶拿出来了，孙致绚脸色有些难看，孙媛媛说道，“爷爷，你们真的没等我们啊。”
程老对孙媛媛还是挺喜欢的，闻言说道，“厨房单独给你们留的有，快去吃吧。”
“我才不要吃你们剩下的。”孙媛媛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凭什么让我吃剩饭啊。”
程梅梅柔声说道，“那些是在出锅前单独放出来给你们的，没有人动的，我去给你们热热端出来。”
孙致绚说道，“要不我自己去吧？”虽然这么说，却动也没有动。
“没事，大师兄休息会吧。”程梅梅见此笑着说道。
孙致绚闻言这才拉着女儿坐下，孙媛媛嘟囔道，“等一会又饿不死人。”
程老眉眼间已经有些怒意，说道，“梅梅，坐，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自己吃自己去热。”
“爷爷，我们才刚到，都累了。”孙媛媛说完又对着程梅梅撒娇道，“谢谢婶子。”
别人不心疼妻子，张黎心疼，说道，“你坐下，我去弄。”
叶韵说道，“师兄我去弄吧。”
张黎拍了拍叶韵的头，“陪师父聊天。”
叶韵这才不吭声，张黎出去热菜，程梅梅把点心端到孙媛媛他们那说道，“饿了的话，先垫垫。”
“谢谢婶子。”孙媛媛笑着说道。
唐明远和楚瑾坐在一起，根本懒得搭理孙致绚这一家，孙媛媛倒是多看了唐明远和楚瑾几眼，毕竟他们两个容貌出色，特别是唐明远酒红色的头发，显得他格外俊美帅气，像是从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哪个是小叔啊？”
“这里。”唐明远总不能当做没听见。
孙媛媛笑嘻嘻地说道，“小叔你真帅！小叔初次见面，有见面礼吗？”
“没有啊。”唐明远笑得格外帅气，“咱们师门有这个规矩吗？师兄见我也没给啊。”
“没这个规矩。”叶韵笑呵呵地说道。
孙媛媛皱了皱鼻子，说道，“叶叔叔，给我张药膳坊的金卡呗。”
叶韵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孙致绚，孙致绚正端着茶在喝，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女儿的话。
程老皱眉说道，“媛媛，你一个小姑娘家要那个做什么。”
孙媛媛撇了下嘴，嘟囔道，“那里的饭菜好吃啊。”
程老深吸了口气，他还不知道孙媛媛直接把同学带过去的事情，而是看向孙致绚问道，“你不是早出门了吗？怎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才到门口。”
孙致绚放下茶杯，说道，“一直打不到车。”
“是，好难打车啊。”孙媛媛说道，“爷爷给我爸买辆车呗，我同学家都有车，都是坐车上下学的，我要坐地铁。”
程老沉默了一会说道，“有多大本事，享多大的福。”
“媛媛，别乱说。”孙致绚此时才斥责道，“师父，你别理她，她是在学校受了气才闹着要我和她妈买车的，不过我们手上没那么多钱，所以……”
叶韵憋了一肚子气，刚想说话手里被程梅梅塞了把红枣，“其实地铁很方便的，车反而容易堵，我和老张上下班喜欢坐地铁。”
“不许再吃了。”唐明远见楚瑾拿起第三块糯米糕吃了起来，不得不开口说道，“喜欢的话，我问问师嫂怎么做的，回家让张婶给你做。”
楚瑾难得偷一次嘴，没想到唐明远一直盯着他，看着手中还剩下大半的糯米糕，直接塞到了唐明远嘴里，“师嫂做的味道好，不甜还有奶香和薄荷的清凉。”
程梅梅笑道，“师父也很喜欢，我把做法写给……”
“咦，你们好恶心。”少女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尖锐，“你们两个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