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房间里一时间沉寂下来。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张心然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父亲说话，心渐渐冷了下来。
“呵……是霆哥找过你，对吗？”
张启扬沉默良久，才点头，“是，他找我，提出放过张氏的条件。”
他顿了一下，终于视线与女儿的对接上，带着沧桑的眸子全是无可奈何，“心然，你不要怪爸爸，爸爸真的走头无路了，你也不想让我们家百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的，对么？”
所以就要牺牲她。
张心然缓缓眨了眨眼睛，安静地望着张启扬，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让张启扬看了头皮有些发麻。
他皱着眉头，低斥道，“心然，不要笑了！”
张心然自顾自地笑着，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事到如今……爸爸，一切都要怪上我了，对不对？”
“……”张启扬一时无语，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
刚才还有的心虚和尴尬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全是责怪。
怪这个女儿不懂事，不会顾全大局。
眼下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保住张氏更重要？
那些儿女私情简直搬不上台面！
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他这个当父亲的？
张氏上下有上万个员工，要是倒闭了，这些人何去何去，而他这个董事长又该何去何从？
张心然跟在张启扬身边已久，哪里会看不懂他的神色？
这一次，是必须要牺牲她一个人的。
越是笑越是觉得悲凉！
渐渐收起笑声，她扶着沙发背站直身体。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好让身体里那道到处乱窜的疯狂缓下来。
“我要出国多久？”她无面表情地问。
“……”张启扬看着她这个子，又想起了霍慎霆的要求，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怜惜这个大女儿，“归期不定。”
张心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她的父亲，“归期不定是什么意思？”
“……没有霍慎霆的允许，你都不能回国。”张启扬哑着嗓子回道。
归期不定，想回来要得到霍慎霆的允许。
意思很明了，想要保住张氏，她就必须永远流放在国外。
那个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狠？
明知道她一直深爱着他，却可以做出这么无情的事！
她不甘心！
“心然……”张启扬伸手想碰一碰她的胳膊。
“别碰我！”
明明就已经准备好把她牺牲掉，还要摆出一副关心她的样子，张心然只觉得恶心至极！
她猛地后退几步，拒绝他的碰触。
然而用力过猛，身子摇晃着，脚下踉跄了一下，整个人人摔倒在狼藉之上。
身下正好压在一块瓷片上，狠狠扎进她的后腰上！
“啊！痛！”腰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心然！”张启扬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张心然腰间的衣服已经染红了一片！
张启扬只得将人送进医院。
等医生处理完张心然的伤，已经是凌晨时分。
张心然的伤看着流了很久血，实则伤得不重，到了医院后就已经止住，不需要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