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金袋袋低着头，说出了今天的第一百句对不起。
《十面埋伏》这首曲子鼓点密集，她一个不小心就打错，已经连累姐妹几个陪她练了几十遍。
“要不你先歇会儿，手都磨泡了。”宁疏星看着手指白嫩的金袋袋，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大家小姐，这才几天，手上全是水泡。
“没事儿没事儿，要不我先自己来一遍，一会儿再和大家合一遍。”金袋袋说完抿着唇，连累大家和她一起没日没夜地练曲子，她内心不安啊。
若是像第一次登台表演那样，不管好坏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结果。可是现在有了队友，有了一起并肩作战的小姐妹，她总是担心自己会连累这几个姐妹。
她比输了就输了，就算淘汰，大不了还是回家做千金大小姐嘛。
可若是小六她们输了，还不知道回去会是什么光景呢。
金袋袋聚精会神，甚至没有注意到前来探望的知月。
二十日一早，京城下了一场大雪。皑皑白雪将整个城市覆盖，一片银装素裹。
知月透过窗看向外边，不远处就是睿王府。那个人浑身是伤，这样的雨雪天气，更是难熬。
“你也在看翰园湖？昨日的雪太大了，雪刚停我就安排人去翰园湖清扫积雪，可惜翰园湖太大，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扫不完了。”胡莱匆匆忙忙坐下，喝了一大口热茶暖身子。
十月抬头，视线瞟向远方的翰园湖。
雪已到了脚踝，就算清扫干净积雪，外边的温度也难以支撑众人在室外看完一整场演出。
“用备选方案。”
远处的乌云并未散去，谁也不知道，下一场雪什么时候会来。
胡莱拧眉，少有的没有立即同意知月的决定。
“可醉红楼面积小，就算上上下下三层加起来，也不比翰园湖一半大小，根本盛不下那么多人。”当初做计划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那个时候，他断然没有想到，真的会有用备用方案的一天。
“这样才更能凸显，每一张选票的‘珍贵’。”
只有珍贵，才会真贵。
胡莱眼睛一亮，随后来不及和知月打招呼，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直奔醉红楼。
“全面提价，从现在开始，门票价格翻一倍，之前的低价门票全都是大厅的，之后的门票全都给我换成包间的票。告诉所有人，今晚的比赛，因为大雪的原因，舞台换到醉红楼。”
胡莱雷厉风行，一道道指令下去，很快人群四散开来，各司其职。
醉红楼里所有人忙得脚不沾地，舞台需要重新装扮，座位和包间也需要相应的安排。
知月眉心紧蹙，这几日一直心跳很快，总是在为什么事提心吊胆，一刻不敢松懈。
选秀的事虽有一些小意外，可这都是她控制范围内的事情。就算脱离计划，至少有备用方案可以用。
心里总是一突一突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酉时的醉红楼灯红酒绿，比起元宵节当晚的翰园湖，丝毫不输什么。
“胡公子，要我说这才像样儿啊，你是不知道，元宵节那晚为了看美人，可是把我给冻坏了。这看舞听曲儿，还是得在屋里才行。”
“胡公子，今天的表演顺序是怎么定的，哪个组第一个出场啊，我可是准备好了要给芊婉投票呢。”
“老孙，你这钱都花在芊婉姑娘身上，就不怕你家夫人有意见吗？”
“谁让咱们芊婉姑娘人美心善呢，那身段，柔得像水一样，嘿嘿嘿。”
“要我说啊，和芊婉对垒的精华姑娘也不赖，温柔大气。这种女人才是该娶回家生儿育女，外表养些小野花，她也不会像母夜叉似的吵闹。”
男人毫不避讳地说着荤话，一旁的胡莱握紧手里的折扇。
他从前不暴露自己与菁华的关系，担心别人从自己这里查到菁华的身份。他毕竟是当朝右相之子，虽然只是养子，可朝堂之中明争暗斗，想要用胡莱的身份掣肘胡不扶的不在少数。
他的身世，在朝中不算什么秘密。
可菁华的身份，不会有人知道。
“诸位，感谢各位今日莅临醉红楼，能够来观看‘星月女团选修大赛’的第二场舞台表演。”知月戴着标志性的面纱，出现在舞台上。
在她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整个醉红楼如同要被掀翻一般，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声。
“秦桑！秦桑！秦桑！”天下第一乐师的人气，明显压过了所有选手的名气。
就算是京城第一才女关听雪，往届的花魁芊婉，与之相比，亦是难以望其项背。
“诸位，今日的主角是一百位选手，她们五人一组，将要在这里展开一场团队之间的对决。至于比赛结果，全都交予在场的诸位决定。”
“每一个人手上都有一张选票，在每组队伍比赛结束后，可以选取一位选手投票。最终小组票数最高的一组，将获得每人一千票的奖励，计入总票数！”
知月说完比赛规则，在场的众人还在呼喊她的名字，期待着再次听到知月的琴音。
可惜，结果注定是不可能的。
“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组表演的团队——”
在楼上梳妆打扮的金袋袋一组，气氛热烈。她们的竞争对手，反倒死气沉沉。
姜知芸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劳什子比赛，本就是被逼着才来参加的，至于输赢，她根本不在意。
她没想到的是，关听雪的灵根居然那样特别。特别到，让她动了些其他的心思。
宋晴儿依旧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她对自己信心满满。
组队成功之后，她们小组听从关听雪的安排，每个人练习自己的乐器，前几日合过一次，效果还不错。虽然合奏的时间不长，但是吊打金袋袋这组，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事实证明，她想的也没有错。
关听雪的古筝，她的琵琶，姜知芸的萧，加上那两个妓子的舞，果然博得叫好声一片。
宋晴儿飘飘然走下台，坐在舞台边上的位置上，等着看金袋袋的笑话。
结果，她自己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