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知芸毕竟是你妹妹。你们姐妹三人虽非一母同胞，可到底是姜家的孩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先前你害得茵儿上山为老太太抄经祈福也便罢了，如今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知芸面前，你这做姐姐的，就不愿意帮一把吗？”
秦良苑既想要好处，又不想出钱出力。
当初姜知芸参赛，他们姜家只有第一场比赛的时候跟随众人象征性地花了百十两银子，此外姜知芸能够最终成团，怕是姜家人都想不到。
毕竟他们眼里只有乖巧优秀的姜知茵，像姜知芸这样没有存在感的女儿，除非看到她带来的价值，否则在姜家人眼里就是没有用的。
秦良苑也觉得冤枉，当初她极力劝说知芸参赛，不过是因为秦家无人罢了。京中各家小姐都有人参加比赛，若是她姜家连个拿得出手的女儿都没有，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知茵又被江知月这个恶女害到了山上，无缘此次在京中王孙贵族面前露脸的机会。让知芸参加比赛，一是挽回姜家颜面，二是让她露露脸，就算是普通的二三品官员家的嫡子，也是不错的联姻对象。
谁知道她竟能进入决赛，甚至最后还阴差阳错成团了。
秦良苑自己都没想到，尤其是当日宣布成团结果的那一刻，她甚至在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着重培养知茵是不是做错了，兴许知芸才是更有天赋的女儿。
她很快否定了自己，若是知茵来参加比赛，定然能拿到比知芸更好的成绩。要怪就怪江知月，害得知茵无缘比赛。
她绝不会放过这个丫头。
“知月，我以往就算对你有所苛待，可我身为后母，也算是保你衣食无忧，不至于流落街头。”
“这点恩情你不计也就罢了，可你爹对你的生养之恩，你难道也不管不顾吗？”
秦良苑一计不成，只能把姜含章搬出来压她。如今望月楼里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这江知月若是不识趣，就准备好被唾沫淹死吧。
“生恩啊，生而不养，哪有什么恩情可言呢？”知月凑近秦良苑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轻语：“至于姜含章是不是我得生父，姜夫人难道不清楚吗？”
知月有心试探秦良苑，当年母亲离开的时候她尚且年幼，记忆中对明愿心没什么印象。至于她是如何离开，她只能从当年与之相关的人嘴里得出消息。
秦良苑是一个，没想到还真让她诈出来了。
“你……”秦良苑像见鬼一般看着知月，嘴角轻微抽搐，眼里写满了恐惧。
当年那些事，她怎么会……
“姜夫人想要提条件的话，倒也用不着攀关系，看你愿不愿意拿我想要的东西来交换就是了。”知月和秦良苑擦身而过，最后在她身后抛下一句：“你清楚我想知道什么。”
“你死心吧，我绝不会告诉你。”秦良苑咬牙，那个秘密关乎她的身家性命，乃至秦家上下几百条人名，都不够她赔的。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知月摇头叹气，“作为后补进入女团的第五名，看来姜知芸只能镶边了。啧啧。”知月假装一脸失望，她可是严格按照规则办事，要不然辛辛苦苦争这个第一名有什么用呢。
“江知月你不要太过分！”秦良苑原本是要走的，可是听到知月这句话猛然回头。
她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自然也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吃苦头。
饶是知芸与她不亲，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让人如此欺辱。
“姜夫人，是要守着这个秘密进棺材，还是赌一把，你慢慢想。不过呢，这宫宴在即，若是晚了怕是没办法改舞蹈了。”
知月抬手看看自己的指甲，她不爱留长指甲，也从不涂蔻丹。她指甲上涂的，都是毒。
“江知月，你这般阴险恶毒，皇家不会要你这样的媳妇儿！”秦良苑脸色发白，当年那件事她的确参与其中，但是她只不过是做了那人交代的事，其余的她一概不知。
那人背景极其可怕，饶是她的哥哥用了随州所有的人脉，甚至动用了京中结识的官员，也没有查出来他的背景。
那不是她可以轻易招惹的角色，甚至她身后的秦家也不能。
“阴险恶毒？”知月笑了，跟她说阴险恶毒？知月自认算不上什么圣母白莲，对姜家也没有赶尽杀绝。如此竟然要被这种人骂阴险恶毒，简直像是个笑话。
“姜夫人，除却我母亲和我的事情不说。你进入姜家后宅，又做了多少阴险恶毒的事情，当真以为没人知道吗？”知月步步紧逼，那些被秦良苑污蔑偷盗打入大牢的下人，被沉塘的貌美侍女，甚至身体每况愈下的姜老太。
“姜夫人，人在做，天在看。”
秦良苑浑身打了个寒颤，江知月看她的眼神，像是带着剧毒的蛇，蛰伏在她身边的角落里，时刻准备着上来咬她一口，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秦良苑心里有鬼，她自己清楚。
人活了大半辈子，总是会有亏心事。
“呵，我不过是想请你多关照关照你的妹妹，知芸那孩子年纪小，又总是宅在后院，鲜少出门见人。你这做姐姐的不愿意就罢了，又何必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秦良苑喘了口粗气，脸色稍霁。
那些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知道先前因为知茵的事情，你对家里有意。你不愿意认我们也就罢了，知芸这个妹妹，总是没有一点对不起你。你又何必赶尽杀绝。身为姐姐如此欺辱妹妹，就不怕外人看笑话吗？”
秦良苑坚信自己做的事不会露出马脚，眼下更要紧的是让江知月点头，给知芸一个表现的机会。
“妹妹？没有对不起我？”知月眯眼看着秦良苑，连秦良苑这个生母都骗了过去，让所有人以为她只是一朵毫无伤害的小白花。
生养在姜府，鲜少出门见人，不声不响，却能运筹帷幄。
姜知芸，果然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