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抬腿上马，好像也没什么难度，不过日后还是得给它配一套马鞍才行。
这马儿许是知道知月不常骑马，等知月坐稳了才站起来。
马背上唯有一根缰绳，岑夫子看着坐稳的江知月，连个马鞍都没有，多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多谢夫子叮嘱。”知月应了一声，随后抓紧缰绳，轻拍马背。
白马极通人性，似乎和知月心有灵犀，一个动作就知道知月想要做什么。
一开始马儿跑的不快，像是担心知月不适应，照顾着自己背上人的感受。
知月虽是头一回骑马，除了这马高大些，别的和骑野猪也没什么分别。这什么宝马，还没杏林谷后山的野猪跑得快呢。
等知月逐渐适应，马儿突然开始加速。两边的风景迅速往后倒退，只剩下一片看待不大清楚的画面。
知月错了，她不该吐槽这马还不如猪，它比野猪跑的快多了。
很快，她们就要途径第一个箭靶。
靶子放置在距离演武场三四十米之外的地方，方才白玲堪堪上靶，如今大家都等着江知月的结果。关听雪一边想看江知月出丑，一边又担心自己的穿云弓会被江知月弄坏。
白马步步紧逼，知月右手执箭，箭在弦上。“嗖”的一声破空而出，锋利的箭急速射出，像是三四十米之外的红心而去。
箭尾的羽毛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直中红心。
一片抽气声，人群之中甚至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未学过骑射的废灵根，竟然能直指红心，那他们这些从小练习的修士又算什么？
“知月妹妹运气可真好。”关听雪见江知月第一箭不仅中靶，还是直中红心，脸色变得不如方才那般好看。
这人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就到哪儿都能得上天保佑。那匹马也是不识趣，平日在学院里好吃好喝伺候它，关听雪有时候出任务遇到灵植，也会带回来给它吃一些。结果这马从来不让自己靠近，如今倒是给江知月做了嫁衣。
岑夫子亦是视线追随着知月，学院里是教授学子修炼灵力和实战的地方，演武场上受些伤都是正常的。每年出任务意外丧失的学子也不在少数，受伤都是家常便饭罢了。
岑鹤川从来不在意学子受伤，但凡不是命都没了的程度，去杜夫子那里两粒丹药下肚的事儿，用不着他操心。
可他盯着知月的动作，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的动作太过流畅自然，若不是最开始上马的动作太不熟练，岑鹤川都要怀疑知月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演武场约莫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一圈下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眨眼间，知月已经来到第二个靶子附近。到底是运气还是实力，马上就要见分晓。
穿云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弓，弓身轻巧柔韧，弓弦结实顺手。
第二箭比第一箭出手更稳，细长的穿云箭随着一声短暂的破空之声，用更快的速度离开弓，直逼红心而去。
“啪”的一声，箭身没入靶子越有一半长。靶子的前后两边，一边是箭羽，一边是箭尖。
弓箭越用越顺手，知月仿佛能感受到穿云弓的震颤。
白马同样感受到知月的兴奋，越跑越快，直奔终点而去。
知月已经习惯了穿云弓的力道，就这么打固定靶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骑着猪在丛林里打小动物呢。
知月撇撇嘴，白马已经逼近第三个靶子，
知月闭眼辨别了一番，感受着周身的风声，俯身躺在马背上。弓箭斜着冲向高空而去，看这箭的方向，脱靶无疑。
关听雪看到这一幕终于放下心来，忍不住勾起嘴角。只是很快，她再也笑不出来。
那支出手比箭靶稍高一些的箭矢，贯穿了一只误入演武场的飞鸟。箭头染上血红，因着飞鸟的重量，射出的箭速度不变，方向却因为鸟儿的重量有所下降。
箭头的血色没入靶心，两种不同的红色交织在一起，让在场的众人看得瞪圆了眼睛。
这是……假的吧？
“这是什么狗屎运啊，明明要脱靶的箭，结果射中了飞鸟还能直中红心，也太……”说话的男生想说这也太幸运了，可他说不出来这样的定论。
江知月一开始的两箭又稳又准，任谁都看不出她是头一次射箭。那一手行云流水的箭法，就连关听雪自己用穿云弓都不一定能射出那样的准度来。
更何况第二箭，一半穿云箭卡着箭靶而出。
百里学院云集了大盛各地的天之骄子，各个身手不俗。这演武场的箭靶也非外边的箭靶可比的。
普通的箭靶是草靶，用干草编织而成。从前学院的箭靶也是草靶，只是这些学子一场比试下来，能用坏几十个草靶，这才换成了铁木制成的箭靶。
新的箭靶别说是射穿了，力度不够脱靶也是常有的事儿。能够把箭靶射穿的，除了岑夫子，也就方才那位力大无比的男同学能堪堪露出个箭头。
穿云箭虽然坚硬，可是铁木也不是什么棉花做的。至少，关听雪就没把铁木箭靶打穿过。
“这可不是什么狗屎运，你们这群自诩天之骄子，谁都看不上眼的朽木，看不出睿王妃是听到了飞鸟的动静，故意射高了，为的就是一箭双雕吗。”
岑鹤川看得清楚，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知月。看着她从最开始出手时不确定力道，到第二箭弓弦拉满，箭矢破空而出，穿透铁木箭靶。
直到最后，看到她闭上眼睛，躺在马背上。箭矢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她图的不是固定靶上的满环，而是一箭双雕的震撼。
她的表现，确实让在场的所有人深受震撼。就连岑鹤川，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做到知月这般，一击即中。
“她，真的那么厉害吗？”
知月拉紧缰绳，“吁”的一声让马停下疾驰的脚步，轻抚白马光滑的鬃毛。
不同最开始需要白马屈膝，下马的动作简单得多。
纵身下马，利落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