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殿势力范围极广，偌大的还魂山，处处都是灵殿的人。”关山月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将灵殿圈了出来。
“还魂山腰处，便是灵殿豢养的修士，他们作为灵殿灵根的补给，就像是在一个屠宰场。这里每天发生的事情，就是杀人和被杀。”
“灵殿各处守卫森严，几乎没有任何漏洞。”关山月声音沉稳。
这些年他没少和灵殿交手，对于灵殿的了解，可以说在昊天大陆首屈一指。
“几乎没有任何漏洞，意思是有漏洞。”知月粲然一笑，一个将军，不应该说“几乎”这样的词。
关山月曾经是率领百万大军的将军，每一个决定都关乎上万人的性命。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几乎”“也许”“可能”这样的词汇，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嘴里。
因为每一个不确定，都需要并肩作战的战友为他的决策买单。
关山月离开凌天大陆之前的最后一场仗，不是输在决策，而是输给了自己人。
“最后那场仗，我也以为自己会赢。”关山月笑道，那场仗让他明白，世事无绝对。
没有输给敌军的包围，没有输给异兽的攻击，输给了自己人，那是他输的最惨烈的一仗。输给了，人心。
“所有的防守都会有漏洞，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灵殿的防守虽然看似没有漏洞，可这般固若金汤的防守，也给了她们进攻的机会。
“只是，你确定要先放出这里的人吗？”关山月看着知月，他一直知道这里是灵殿用来豢养灵根的地方，可他却从未动过放人的心思。
不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而是……不值得。
“那里的人也许很可怜，可他们一旦进入这个屠宰场，面对的便是堆积的白骨，和满地的鲜血。”关山月曾经确实动过救人的想法，可是事实让他不得不终止。
“我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很同情那里边的人。”关山月回忆起自己刚刚来到昊天大陆的时候，他追随着愿心的脚步来到这里，看到的却不是凌天大陆众人向往的世界，而是一个血腥的，残暴的世界。
他当然想要拯救那些人，那些被灵殿抓起来的，无辜的人。
可事实是，他带领众人千辛万苦突破灵殿的守卫，到达那里之后，看到的却是互相残杀的场面。
上万人日日活在战战兢兢之中，像是一个巨大的养蛊场，胜者生，败者死。
就算他带人撕开防守的口子，里边的人却不为所动，眼里只剩下杀戮。
他们根本没有逃生的欲望，只想杀掉对方。
“只是他们不值得救。”关山月说出这句话，心里自然是痛的。他曾经为了守护大盛河山镇守边疆，为的就是人民生活富足。
可是现在要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胡相残杀，就算自己能够突破灵殿的防守又能怎样。他可以救他们一时，却不能救他们一世。
没有逃生欲的人，就算救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只有那些人自己想通，才能让自己逃离那个养蛊场。
“他们和你不一样。”知月听出关山月话里的意思，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因为被环境感染，也许不值得救。
可如果，不是呢？
“你什么意思？”关山月拧眉，他曾亲眼见过那些人的状态，不眠不休，日日夜夜都在战斗，似乎永远不会累一样。
曾经关山月以为他们是为了活命，可是现在知月这么一说，他突然发觉哪里不太对劲。
“就算是可以提升灵力的丹药，他们总是要吃饭的。”知月这些日子也遇到不少灵殿的人，很奇怪的是，他们似乎永远感觉不到饿。
吃饭，当然可以。可是就算那些人在山林之中连续几日不吃不喝，他们依旧精力充沛，似乎身体不需要补充食物的能量。
“我曾经在凌天大陆和姜知茵交过手，她在擂台上当众吞下一颗三品凝气丹，想要靠着短暂的灵力提升击败我。”知月想起当时的场面，原来她在那么早之前便已经开始布局了。
“只不过，那枚三品凝气丹是加了料的，应该是从灵殿流传出去的东西。”
“那枚三品凝气丹外观与普通的凝气丹无异，只是闻起来有细微的血腥味，而且食用之后，只能短暂提升灵力，之后灵力便会一直退步，除了靠灵殿提供的解药，别无他法。”
当时吃了凝气丹的姜知茵，上山躲进庵子里，反倒给她提供了一丝躲避的机会，也给了张映接近她的机会。
“灵殿从一开始设局给姜知茵凝气丹，到最后带她回到灵殿进行灵根移植，这一切，不过是幌子。”
知月思索的几天，直到昨日，她发现了总是被人忽略的姜知芸。
那个，最不起眼的妹妹。
一开始，知月不敢相信自己这个推测。不管是姜知茵的年纪，还是她从未到过昊天大陆这个事实。
姜知芸的行动轨迹，是有据可查的。她在姜家十几年，活在姜母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可言。
就算她曾经利用姜知茵欺辱过江知月，可是那也只是后院姑娘家的手段罢了。
她没有可能到达昊天大陆，更不会有机会接近灵殿。
除非，和她一样，重生。
知月从关山月那里得知自己的灵魂是被刻意放在异世，在那里经历的一切并没有从她的记忆中消失，反而带回了养崽崽APP这么一个bug。
既然她可以重生，那么别人也可以。
曾经的灵殿殿主因为某种原因，也许是身体条件不适合移植灵根，又或者受重伤，灵魂重生在凌天大陆的姜知芸身上，并非不可能。
如果姜知芸是重生的灵殿殿主，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张映为何偏偏挑中了姜家，为什么能在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开始布局。姜知芸又为何指使姜知茵针对江知月，不过是为了报复她这个明愿心的女儿。
至于为什么要怨恨明愿心？
看不过去，又打不过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