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氿面露难色，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但是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我刚刚也是被吓到了，沈一落的笑太渗人了，你之前和他同桌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受得了的。”
褚氿把头转向没有人的地方“嘶嘶”吐气，似乎是真的被沈一落吓得够呛了，一时半会还有去不掉的心理阴影。
岑炀沉默着没回答。
接着，褚氿想到了什么一般，挪动脚后跟远离了岑炀两步。
这个小动作落入苏杨眼里，成了耐人寻味的一件小事。
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注意到岑炀的弱听，幸好早上那只麻雀砸到玻璃窗的时候他还带着耳塞，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事情解决了，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岑炀跟着沈一落下楼梯，很明显沈一落现在已经没人影了。
苏杨跟在他身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褚氿一眼。
但是褚氿这时候根本没有看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被吓到的画面里，也算没露馅。
说起来，褚氿还是第一个不知道自己是和岑炀住在一起，有很多次机会发现倪端却还从未开口问过一次的人。
不仅是这方面，自从接触褚氿到现在，苏杨从未听过褚氿问过岑炀除了学习的事情之外的任何问题。
就像是对岑炀的私生活毫无兴趣，但是又非常了解。
这本身就很矛盾。
苏杨没继续想，跟着岑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小门，原因是他们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下来上厕所的白林，顺利拿到了班主任批准的假条，所以不用像上次一样趁着门卫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也不用想其他歪办法。
“你看人还真准，我都没想到班长居然真的能拿到老班的假条。”
苏杨有点可惜那张假条被门卫收走了，不然他还能仔细研究一下，说不定能仿几张，留着下次备用。
“要不要去书店看看，习题册快做完了。”
苏杨这会才想起来，他们这几天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放在研究数学竞赛的题目上了，加上他们都是底子很好的，做题只研究难题压轴题，当然做的很快。
于是两人很快出现了学校附近的书店里，岑炀拿起货架上放的最显眼的练习册翻了翻，感觉没什么用，又放了回去。
这动作把站在旁边的导购员看的有点迷。
“那个，同学是想要买数学方面的练习册吗？高三的吗？”
苏杨在后面补了句。
“高一到高三都行。”
导购有点迷茫，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三个年级的都可以的。
“那有什么要求吗？”
岑炀扫视了一圈，对着导购小姐姐说了一句。
“难。”
导购小姐姐：“？？？”
虽然内心很诧异，但是毕竟顾客是上帝，而且穿着标志性校服的学生来买书，一般都不会缺钱。
“那看看这本怎么样？这是今年刚刚汇总的新版，有很多综合题型。”
岑炀接过来随便翻了翻，然后又递给导购。
“太简单了。”
导购：“？？？？”
见过狂的真没见过这么狂的，这态度上来，不考清华北大都收不了场，哈佛才有这语气吧？
要不是看见他们身上的校服标志，确定是市重点高中的学生，导购都直接回嘴了。
“那看看这本呢？”
岑炀接过来翻了翻，在某一页停留了很长时间。
苏杨见状也凑过来看了看。
他又看了看封面。
“高三奥数班竞赛高考题汇总。”
这名字一看就很高大上，一般人都不会买，甚至看都不会看，因为如果是真正的高三学子，会觉得这种题目太复杂太难浪费时间，不是高三的就会角色还没到高三，没必要买。
但是他们偏偏很需要。
苏杨毫不犹豫付了钱，导购小姐姐在后边喊了句欢迎下次再来，就和旁边前台收银的小姐姐聊起了刚才的八卦。
“我的妈，现在市重点的学生都这么聪明了吗？我刚刚给他推荐销量最好的那本练习册，他翻了几页和我说太简单了。”
前台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很多家长也想要找点难题给自己孩子做做，但是买回去之后到底有没有作用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关键是他们都长得好好看啊，为什么我的学生时代没有这样的帅哥，哪怕不是同班，甚至不是同级都可以啊。”
前台小姐姐打了个哈欠，一边捂着嘴一边对旁边叽叽呱呱的导购说。
“要不你现在趴着磕会，梦里什么都有。”
刚回到家，岑炀把大门锁好，转身撂了苏杨一脚。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我脖子后面是什么东西？”
苏杨举起两只手作投降的样子。
“可能是我昨天晚上梦游，不小心咬到你了。”
岑炀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
主要是因为他睡觉很浅，如果真的发生了苏杨说的事情，而且印记还能保持到现在，那么他肯定会被弄醒的。
“我知道你睡觉浅，但是我睡觉也很沉啊，所以我也不是很明白。”
苏杨动了动小腿，试图从岑炀身下脱开。
不过后颈那种位置，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到，好像也只有苏杨有机会有本事了，其他时候根本不可能，而且沈一落都说是吻痕，这种痕迹好像也不是磕到哪里能留下的。
这件事情暂时作罢，岑炀拿出刚刚在书店里买的练习册开始研究题目。
苏杨看了岑炀很久。
“你不是说你很困要回去睡觉的吗？”
难得苏杨能记得他说的话，岑炀的困意还真的上来了。
没办法，他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是很健康，白天的困意来的莫名其妙，而且通常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反而越来越挡不住睡意了。
“咬我。”
苏杨怀疑他刚刚幻听了。
“什么？”
岑炀又重复了一遍。
“等我睡着之后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