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杀了人了，不是杀了猫猫狗狗，更不是折断花花草草，这种剥夺人的生命的感觉不仅没有快感，还让人倍感沉重和压抑。
忽然，李贺感觉肩头一热，一只柔软的小手搭在自己肩上。
他顺着小手往后看去，白泽正仰头望着自己，虽然没有出言安慰，但仅仅这一个温柔的眼神，就让李贺由内而外地温暖起来。
无论他做了什么，小白依然在自己身后，这种感觉真好。
李贺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作为回应，再也没有去问白泽干掉对手这么做对不对。因为自己似乎在动手的刹那明白了——不论对错，只遵循自己。
转头看着手中浴血的鬼厄，李贺心中怅然，抬起衣袖轻轻地擦拭枪头，想要把鲜血擦得干干净净。
因为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他一下又一下地把衣袖放在枪头上摩擦，轮渡上的所有人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目光。巫灵九州自然是畏惧忐忑，就连郝帅郝大他们经历这一事后，对李贺也不禁另眼相看。
他们感觉，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完全变了。
他站在人群中间，再也没有那股傻兮兮的冲动，而是沉稳内敛，低调强大，一呼一吸都静不可闻。
就像现在，即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他依然从容不迫，没有一丝局促。
他轻轻地抬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这话是对巫灵九州说的，语调虽然平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能在一刹那间变成杀人魔。
所以，大家都不敢担待，作为巫灵九州最年长的小八，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噗通一声跪下地上，额头磕着冰冷的甲板，对刘大爷重重道。
“三爷，请给兄弟们一次机会！三爷，请给兄弟们一次机会！”
他们觉的，刘大爷毕竟是巫灵九州的创立者，虽然离开了十年，但骨子里的感情一定还在。
然而，刘大爷只是淡漠地抬抬眼，又把目光倾注在面前的火白色焰上，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这捧火焰重要。
刘大爷深情地注视火焰的跳动，轻轻回道，“从今日起，巫灵九州就散了吧。”
此话一出，一时惊起三层浪。
巫灵九州众人纷纷哀求，好不容易在云波诡谲的异人世界里闯出名号，难道就这样散了吗？
“三爷！三思啊！”
“三爷！慎重啊！”
刘大爷没有说话，轻轻摇头以示坚决。
凤凰已死，他再也没有重振巫灵九州的雄心，也不愿按照老二的路子走嗜杀残忍的老路子。所以，解散巫灵九州说不定是最好的办法。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白泽捡起已经没有丝毫灵气的封灵图，仔细查看一番。在探查之后，她忍不住吐槽李贺，“也不留点，这家伙吸光了全部灵气吗？”
此时的封灵图已经没有任何灵气，只有个单纯的储藏功能。
李贺以为白泽还需要它，一下子觉得愧疚不必，“……我当时没注意，不小心吸多了……如果你要的话，我试着吐回来？”
白泽直接翻了个白眼，“你给我闭嘴，真恶心。”
“哪恶心了。”李贺倒真不理解，“灵气就像空气一样，可以你用完了我用，我用完了你用嘛……”
等等，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恶心啊。
识相地闭嘴后，白泽把封灵图递给刘大爷。
“凤凰涅槃，这一世虽然死了，但她还有下一世，总有一天，她会重见天日。”
白泽轻声安慰，但剩下的半句她没说——下一世的凤凰恐怕也不再记得二爷，也不再记得三爷。
李贺微微一笑，“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在把凤凰安置进封灵图之后，巫灵九州的几人都来和刘大爷告别，虽然刘大爷面上不冷不热，但巫灵九州的人依然很敬重他。临走之时，二十一说了句奇怪的话。
“风云会上不要带进任何神兽。”
李贺迷惑地眨眨眼，“为什么？”
他正准备细问，身边的白泽忽然晕倒，倒进自己的怀里。
“小白！小白你怎么了？”
郝帅立刻赶过来，一眼看出问题所在，“她太虚弱了，需要灵气补充。”
蝴蝶也着急起来，“那怎么办？”
白泽恢复灵气需要白泽图，可是现在白泽图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拿什么补充灵气？虽然封灵图能帮助凤凰涅槃，但已经成型的白泽却不能。所以，即使有封灵图也没办法，更不要说封灵图里已经没有灵气了。
李贺听着两人的话，当机立断，“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