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人任飞行商时曾至辛利县，他这个人喜欢喝酒，喝醉后往往不能克制，脾气非常暴躁。有一天晚上，他喝醉了，一个人跌跌撞撞要回住所，走在路上时不慎和一个行路人相撞，路人不依不饶，用很难听的话辱骂他，任飞本就是个狂人，那能忍受，当即和那路人搏斗起来，一来二去，竟还不是对方敌手。任飞眼看自己吃了亏，更是愤怒，抽出防身用的短刀，将那路人当场就刺死了。眼看自己闯了大祸，他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当时月亮很大，月光下路人面目狰狞，死不瞑目，场景非常令人感到害怕。任飞回过神来后，将路人的尸体拖至个隐秘的地点，这才匆匆离去。因怕事发后官府追罪，任飞写了封家书简单交代后，就启程前往南方，来到了一千多里外的成都府。
在成都住了有半年，始终不见官府有所行动，他才逐渐放下心来，并在牛王庙附近开了个茶铺，以卖茶为生。如此度过两三年，期间因为害怕事发，他戒酒后为人和善老实，与街邻相处得很好，并在当地娶妻生子，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
虽是生活美满，但任飞内心的煎熬却没有停止过，他不敢写信询问家里的情况，每每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被他杀死的那个路人临死时的模样，已经刻画到他内心深处，令他无法回避躲藏。有一天，他送茶到城外较远的地方，回来时天就要黑了，快要到城门口时，见有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借着别人家的院灯，正在做赌博的游戏。任飞经过时，见其中一人很像自己曾经杀死的那个人，那个人似乎也看见了他，眼神躲躲闪闪，表现得很让人怀疑。
任飞细细观察，那人的外貌衣饰都和被杀的人非常相似，心中非常疑惑，怀疑他要么没死要么是鬼，就抓了一把主人晾晒在外的篙芝准备去打他，当时快要到鬼节，这篙枝是本地人驱邪扫鬼用的，打鬼很痛。任飞冷不防出现在那人身后，举起篙枝就打，那人大叫一声，身体里冒出一阵白雾，和他一起的人都在惊叫，纷纷消失不见，被他杀的那人也凭空消失不见了，原来在一起赌博的这群人都是鬼。
任飞觉得这件事很严重，回家就和妻子说了实话，他的妻子就劝他说，你杀的是人是鬼还不知道，就忍心致家里人于不顾吗！应该回去看看。他听了妻子的话后，偷偷潜回老家，才在父母的口中得知，官府一直没有过问过这件事情。他又去了辛利县，同样也没有听说还有未破的命案。任飞叹息说，这个鬼害我躲了四五年，真是害人不浅啊！任父闻言就斥责他道，我看是鬼救了你，你现在有妻有子，戒了酒改了秉性，难道这些不都是鬼的功劳吗！任飞听了后恍然开窍，言道，谁说不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