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之前的确每一天都会来接送她上下学，在她上初中以后，这样的情况就没有再发生了。
"不用看了，我就是来接你的。不过我可不能抱你了，现在的你长大了。"顾泽看着方念晚，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最后一句似在感慨，又好像是惋惜。
方念晚愣愣地想起好多画面，不过最先想到的还是被顾圆堵在路上讽刺那一段。
她和顾泽真的很亲密吗？方念晚一直觉得自己还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顾圆的话似乎在提醒她。
提起抱，方念晚想起因为和程浩在学校门口说话，被顾泽看见，他黑着脸，一把把她抱走。
那个时候他嘴里还不忘着警告程浩离她远一点，程浩并没有按照顾泽话去做。
他们从小学生到初中，现在依旧是一个班的同学，而且他们两个关系不错，并因为顾泽阻挠而减缓发展成革命友谊。
"怎么突然想起来接我了？谁说要你抱呀？是因为新产品的事情吗？新产品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够试做。"方念晚想不透顾泽为什么这么突然的接她。
能联想到的只是前不久他们讨论的话题，新产品。
明知道顾泽不可能因为新产品的事情催促她，方念晚还是给顾泽说了新产品的进度。
"除了上学就想着研究新产品，你这小脑瓜什么时候能闲一下。"顾泽嘴角扬起，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眼里似乎带着不舍。
"难不成还要闲着养鱼啊？"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会引起误会，还是闭嘴比较好。
方念晚理智给出了闭嘴的指令，结果话没经过大脑就说出来了。
"清闲不代表就养鱼，如果要养的话，就养一池塘吧。"顾泽弯弯眼睛，饶有兴趣说道。
"一池塘太多了，我可不想当塘主。"方念晚提起这个谐音梗，说着就笑出声来。
顾泽一片静默就那么看着她，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
"塘主就是有一池塘，不对，是那个武侠小说里的堂主，你知道吗？"方念晚见顾泽没笑，还以为他没听明白这个谐音梗，她急忙手舞足蹈的开始和顾泽解释。
"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你这个年纪的女生该有的样子。我希望你能像她们一样开心，穿着漂亮的衣服，每天研究怎么样把自己变得更好看一点。"顾泽说着说着，自己反倒扬起了嘴角。
"你大概不会变成他们这个样子。不过，别那么累，你还小，前程远大，足够优秀。"顾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的温柔就像要溢出来了。
"我才不想变成花瓶呢，而且我也没花瓶那么好看，人肯定是希望自己更优秀一点，到时候面对选择的时候可以不用犹豫纠结。"
方念晚诉说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现在的她做的努力都是为了成全更优秀的自己。
如今她能做的实在太有限了，在养父母和顾泽眼里，她已经尽了全部的力气。
实际上，方念晚一直暗搓搓觉得自己做的不够。
比如她已经度过一遍的人生再次重来时，她有些事明明可以避免，却依旧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她现在的眼界和学识超出现在人的常识是很正常的，但方念晚想要追赶更优秀的自己。
"从前没看出来你这么争强好胜，我以为你只爱钱呢。爱钱有度，赚钱有方。我一直对你那么重的好奇心，总算是没看错人，你就是个十分有趣的与众不同的丫头。"顾泽说着，摸摸方念晚的小辫子，无限感慨。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小呢，救命恩人？"
顾泽调侃方念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回忆中的事情，一想到要离开，他脑中思绪万千。
不知道怎么了，就不断回忆起和方念晚的往事。有从现在往前发生的事情，也有更早以前的事情穿插在这些回忆里面。
方念晚听在耳里觉得眼睛酸酸的，她不感叹时光飞逝，只是觉得顾泽似乎有些话没有对她说。
比如现在顾泽感春伤悲的样子，让方念晚感到一阵一阵的心慌。
顾泽没开口，她也不想追问，得到自己并不想知道的答案。
为了转移话题，她开口道，"我上次看到你和顾圆在店里斗嘴，我才知道她是你堂姐的。"
方念晚斟酌着措辞，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顾圆对她说的那些话。
顾泽听到那些话，除了会被激怒，没有别的效果，方念晚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你都看到我，我却没看到你，应该是你悄悄逃走了。"顾泽想起那一幕，忍不住有些歉意，"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顾圆话的确过分，方念晚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人也被她的话激怒了。
顾泽在保证不会再一次发生这种事情。方念晚则理解成以后顾泽不会再待在店里吵架。
"小吃店改革的事情，你先别急，如果有困难的话就告诉我。"顾泽这是提醒方念晚，至少她还有一条退路，不必冒进。
"每个改革都要经过流血和牺牲，我这个小小的早餐店不过短暂流失一些老客户，我相信会越来越好的。"方念晚回答的滴水不漏，觉得顾泽这些话像是交代后事。
"真的撑不住了，就给我告诉我，咱们是合伙人。我在门口听看门老大爷都说了，你又要为校争光。才多久整个学校的认识你了？"顾泽说着，目光变得十分怅惘。
"我一定会的告诉你的，新产品有了试用，我保证你也是第一个知道的。"方念晚说着，总觉得顾泽莫名其妙，说这些话像是在告别一样。
"镇上的化妆品公司，虽然是我临时起意的想法。不过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惊喜。我对化妆品一窍不通，怎么也学不会像你做的那么好。新产品可交给你了，好好打理。"顾泽说着摸向口袋里那串钥匙，到底没有把钥匙取出来交给方念晚。
不是舍不得，而是没办法面对方念晚看到钥匙后的表情。顾泽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回镇上，现在的他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