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礼前后持续了四个多小时。
到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如果饿了想吃东西，主办方也管盒饭。
虽然是盒饭，但菜品质量和味道都还不错。
江述要了一份，今天也算没白来。
打开盒饭，江述转头看了郭良一眼。
他自然能感觉出来，郭良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 肯定有问题。
问题大概率还是，他觉得自己给他戴帽子了。
“兄弟，我和宋小姐只是普通朋友，如果你还有什么误会，咱们可以敞开……”
江述话没说完，郭良板着脸直接起身离开了，盒饭也没吃。
一旁的宋卿天扒拉了口盒饭，看着郭良这态度，心下也有些不悦。
“你老公对我肯定还有误会, 你回家再和他好好解释一下。”江述轻声道。
“他肯定知道我昨天我给你送邀请函了。”
“送个邀请函……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唉……我也懒得说他了。”
“你别懒得说，该沟通的时候别憋着。”
“他现在不就这态度吗？想和他沟通都不理你，就这么板着脸给人看，全是负能量。”
“废话，你要是误会他给你戴帽子了，态度恐怕也好不到哪去，还是得好好沟通一下。”
宋卿天吐了口气，点点头起身：“行吧！我先走了，在这待久了他又要生气了。”
“嗯。”江述头也不抬地吃着盒饭。
就在这时, 顾谣情发来了消息：【电影好看不？】
江述的回答也很干脆：【不好看。】
顾谣情颇为遗憾：【不会吧！那我们还去电影院看不？】
江述：【可以去电影院，但可以考虑换一部电影。】
网络上。
王烨柯电影首映礼的话题正挂在各大社交平台头条。
不少媒体已经发通稿开吹了。
尤其是在画面摄影配乐方面，简直吹上了天。
不过这些确实也可以吹。
但吹这部电影的题材立意, 舔它剧情有内涵有深度的，就纯属是脸都不要了。
江述看了眼相关话题，不要脸的媒体还是挺多的。
此外, 影评人也在微博b乎和某瓣发出了长评。
毫无疑问，一水的吹捧, 对于缺点则只是一笔带过。
这帮人中, 肯定有不少是收了钱的。
王烨柯可能不会花钱买吹捧，但片方会有人这么干。
江述的微博底下，已经有不少网友和粉丝在评论里问他电影好不好看。
江述发了篇微博，没有文字，只有两个表情：【[嘘][嘘]】
【谜语人是吧？】
【懂了，这部电影已经好到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不会真拉跨了吧！王烨柯可是我最喜欢的文艺片导演啊！我都已经订过首映的票了[大哭]】
【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只是某些人对某些人不懂装懂，还以为别人不懂，所以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只能不懂装懂……】
【……】
许多观众对王烨柯都抱有很高的期待。
尤其是他阔别影坛十年后，带回来的新作，噱头十足，喜欢他的观众不期待是不可能的。
不过江述觉得，这部电影肯定会让他们失望了。
但这部影片应该不会赔钱，本身文艺片的成本就不那么高。
以王烨柯这么多年积累的口碑和资历，许多观众还是愿意第一天就为他买单的。
看现在的预售就知道了，还有五天正式上映，预售票房目前1500万。
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毕竟离上映还有好几天。
照目前这个走势, 等到上映时，预售+首日票房，应该在七千万到一亿这个区间内。
而且第二天还会更高，因为是周六。
票房走势基本都是这样，周六会比周五高。
就算口碑不好，也得两三天后才会完全发酵出来。
那时候，周末这两三天的票房也有两三个亿了。
口碑再拉跨，后面磨上一个月，最终票房也能磨到4.5亿左右。
片方大约能分到1.6个亿的样子，肯定还是挣钱的。
赔得只是王烨柯个人的口碑。
……
路上，江述给顾谣情发了条微信：【那首歌我已经做好了，待会儿发给你。】
顾谣情：【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江述：【没事，都准备好看，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回到市中心的家后，他就一头扎进了书房里，把《外婆》词曲编曲，以及他录制的小样一并整理好，发给了顾谣情。
江述除了稍稍改动了部分需要修改的歌词，其他的都没动。
这首歌的主歌部分是大段的rap。
说到rap，很多人不由自主会想到吴签：你看这个面它又长又宽，就像这个碗它又大又圆。
还有什么“蛋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当场就尬住了……
这种东西，它根本就不配叫rap。
rap，中文就是“说唱”的意思。
很多优秀的说唱选手，写出来的rap主要是“说”，并没有“唱”。
比如20年前的这一首，被一些人称为中国饶舌rap开端的宋岳庭的《Life's a struggle》。
并不是说这种不好，这就是他们的风格特点。
而周董写的rap，是说中带唱，编排出的flow也十分流畅，段落感层次感很足，旋律自然不拗口，上口难度相对较低。
听过《Life's a struggle》，再听听周董的rap，立即就能明白二者的区别在哪了。
《懒狗代》这种说唱，就更不是一般人能唱得来的了。
周董的rap和这种相比，就显得温柔许多，对普通人也十分友好。
很快，顾谣情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吃惊地笑道：“原来你rap写的也这么好呀！”
“惭愧。”
“我是真心的，又不是阴阳怪气，不用惭愧哈！”顾谣情嫣然一笑：“这首歌我肯定会放专辑里的，但是……要给你多少版权费呢？”
“一百万吧！”江述认真地道。
“……”顾谣情歪了下脑袋，你还真一点不客气呀！
江述想的很简单，如果不要钱，便宜顾谣情无所谓，但还便宜了他们的公司。
要一百万，这钱肯定要走公司的账，就算顾谣情要承担一部分也没关系。
假如公司和她各付五十万，顾谣情的钱给他是左手转右手，但公司那五十万是实打实的收入了。
不能便宜了张天凯。
“我是没意见，但得让晴文姐报一下，还得看一下公司是什么态度。”顾谣情说道。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好的老公晚安！mua~~”
一百万的价格，并不是买断这首歌的版权，只是买下商业表演权。
如果有人想改编这首歌或是把这首歌用作商业用途，需要向词曲作者支付版权费，而不是他们公司。
……
五天后。
王烨柯的电影正式上映了。
首日票房8385万，对于票房向来不会过高的文艺片而言，已经是挺不错的成绩了。
但是第一波口碑出来后，也拉垮了。
许多看了这部电影的人，气得都去骂那些先前为电影叫好的影评人。
这种结构混乱，台词矫情，不知所云的电影，也好意思吹。
这帮狗东西好歹也在电影圈混迹许久，不可能不知道这部电影的问题，但还是闭着眼瞎舔。
不少人就是被他们忽悠去电影院的。
看到影片的口碑很差，王烨柯皱眉了，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明明觉得这部电影拍得很有深度和想法，怎么会这样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
媒体和同行们会恭维他，但观众可不会。
第二天，某瓣开画评分也出来了，4.9分。
按照某瓣的正常规律，评分肯定还会继续降的。
这还不如原主那部扑街的文艺片，好歹那也是稳定在了5+的评分。
但因为是周六休息日，票房还是不降反升，来到了1.124亿。
两天揽了1.96亿。
到了第三天，受到口碑拉跨的影响，票房也有了明显的颓势。
但因为是周日休息日，还是有7625万的票房。
再看周一那点可怜的预售，显然周一的票房要崩盘了。
见此情景的王烨柯忍不住发了篇微博，总结一下就是：
【尊重大家的喜好，这部电影虽然有一些小缺憾，但没有人的电影是完美的，各花入各眼，只要有人喜欢就好】
很快，这部电影的演员们都来转发了王烨柯的微博。
这很正常，这些演员都是电影的利益相关人员，就算电影不好看，人家来宣传自己的作品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慢慢的，画风就变了。
一些和这部电影无关的艺人，也跑来转发王烨柯这篇微博，并且配上一句话，大多数都配一句“我很喜欢”。
这些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王烨柯的微博里，前排几十个热门的高赞评论，全部都是明星了，而且不乏一些大牌。
那些大部分人闭上眼就能叫出名字的明星，八成都来拍马屁了。
这阵仗，属实是前所未有。
把平日里“见多识广”的网友们都看傻眼了。
【牛批！大型魔幻现场！】
【这是要强行堵着我们的嘴说好看？还要不要b脸了？】
【什么拍马屁大队？】
【这特么是明着不把观众放在眼里！我超你们吗的！】
【某宝刷好评？】
【人民群众不喜欢，你们喜欢，你们算老几？】
【……】
江述马上去顾谣情的微博看了下，还好，她还没有去凑这热闹。
就在这时，顾谣情打来了电话。
“老公，张天凯竟然让我也去转发王烨柯的微博。”顾谣情无奈地道。
“这部电影是宋晨投资的，张天凯和他还是竞争关系，难道还要给他面子吗？”
“不是给宋晨面子。”顾谣情苦笑了一声：“是给王烨柯，给阿狸面子。”
“那也不发！”江述的态度很坚决。
“好，我听老公的。”
“这些人是真不要脸。”看到这一幕的江述心里有点气：“以前是背地里不要脸，现在是明着不要脸了。”
“唉……一直不都这样嘛！”顾谣情也叹了一声：“那……我要去忙了。”
“去吧！”
结束通话后，没一会儿，宋卿天又打了进来。
“江总……”宋卿天欲言又止地道：“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让我转一下王烨柯的微博？”江述的语气颇为冷澹。
“嗯……不过会给你钱的……”宋卿天有些为难地小声道。
“你爸让你来找我的？”
“嗯……”
“我不想跟你啰嗦，赶紧给我挂了！”江述不耐烦地道。
“好。”宋卿天马上挂了电话。
熘了熘了……反正我已经努力过了。
此时此刻，江述的微博底下已经涌入了微博大军。
因为他前些天发过这部电影首映礼的邀请函，网友们便都知道他看过了这部电影。
从那天开始，他的微博底下一直有人问电影好不好看。
只不过江述从未正面回应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发过一个“嘘”的表情当谜语人。
今天依然有许多网友问他。
但问得问题已经不是电影好不好看。
而是你喜欢吗？
【江哥你喜不喜欢？】
【江哥敢不敢出来说话？】
【算了，大家别为难江哥，这个节骨眼能不去拍马屁已经很好了。】
【这话能说嘛！你们这些人是想让江哥死吗？[狗头]】
【喜欢吗喜欢吗？】
【……】
他的微博底下，几乎都是这种评论了。
评论数都已经快破百万了。
江述倒没什么害怕的。
以前他没出面说这部电影的不好，只是觉得和王烨柯井水不犯河水。
二人之间也没愁没怨的，他又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没必要非得跳出来捶他。
但今天这事儿，是真忍不了了。
他很看不惯这帮人的作态。
看到评论里这几十万条的“喜不喜欢”？
江述发了一篇微博，没有多余的字眼，就一个英文字母：【NO！】
一分钟不到。
这篇微博的评论就破万了。
【卧槽！不愧是江哥！】
【路转粉了，爱死你了！牛批！！】
【江哥你真这么刚的嘛？上次刚三巨头，这次直接刚整个演艺圈？】
【我好心劝你赶紧删掉！你没命是小事，我们没剧看了可不行！】
【唯一一个敢出来说真话的人呜呜……】
【……】
不过很快江述就不是唯一一个了，施然也看到江述发的微博后，马上就跟了：【NONONO！！！】
她也不想那么多，反正只要江述敢冲，她就敢跟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