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照在院中的积雪上。很快院中响起细微的说话声，走动声。
未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一片粉红。轻轻动了动手腕，才发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未央侧头看去，入眼是燕归的侧脸，正半俯在床塌边沉沉睡去。
视线下移，未央的目光凝在燕归的身上，他这一夜都是这么半跪着睡在床边的吗？心中有感动，也有些许茫然。
从小她就被教导，要行规蹈距，即使娇宠如她，也知道男女大妨，女子的名声很重要。
燕归这样整夜在她床榻边，是于理不合的。
可她又是喜欢的！
未央静静地躺着，手指微动，在燕归的手中，感受着他的呵护。
他怎么还没醒呢？
肯定是昨晚陪自己没睡好，累着了。
眼见外面光线越来越亮，未央轻轻从燕归手里往外抽出手指。似乎感觉到了手中的异样，燕归困倦地抬起额头看向未央：“醒了？”
声音低沉暗哑，魅惑人心。
手自然而然地抚上未央的额头：“嗯，不热了，起来梳洗一下，叫幽兰给你端点吃的好不好？”
“好。”未央蜷缩起手指，待燕归的手掌收回，才缓缓起身。大病未愈，身体还很疲乏，未央起身试着自己去穿鞋，竟是一头栽倒下来。
一旁候着的燕归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她的衣领提了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扶她坐到床榻边。
未央的目光落在床边的桌子上：“我的糖呢？被你吃了吗？”
闻言，燕归望了过来，神情灼灼。抿唇道：“不是，你昨晚喝药吃的。”
未央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只疑惑地看看少了半匣子糖的盒子，羞愧地低下头去，自己也太贪吃了，竟是吃了半盒多！
“我叫幽兰进来伺候你。”
“唔。”未央觉得身子还绵软着，也不反对。
幽兰听见吩咐，忙领着小草和空谷进来。小草扶着未央进了净房梳洗，幽兰铺床叠被，收拾昨天的药碗。空谷去衣橱给未央找出今天要穿的衣物鞋袜。
燕归看向在屋里忙成一团的三个丫头蹙眉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府里的丫头呢？”
幽兰和小草目光怔怔，不知道怎么回答。
空谷停下手，愣了愣，轻声禀道：“昨天将军送老将军走后孙妈妈问了，是等姑娘好亲自挑，还是让将军您来挑。奴婢不敢做主，正准备今天等姑娘好了......”
燕归拦住空谷的话，对着站立一旁的小草吩咐道：“去叫孙妈妈来。”
小草扭身出去，未央在空谷和幽兰的服侍下穿衣穿鞋，留下燕归对着面前半匣子糖思绪漂浮。
孙妈妈是他娘身边的大丫头，也是他的奶娘。两个儿子一个跟了哥哥战死，一个跟着他打仗受了腿伤，现在做了库房的看守。娘死后，爹也没续弦，后院都是孙妈妈在管。以前不觉得哪里不好，从昨天看见未央这艳俗的粉红色房间，到现在院子里连个丫头都没安排，不由怒上心头。
小草风风火火领着孙妈妈走进来，孙妈妈身后还跟着两个服侍她的小丫头。
仆妇竟是比主子会享受了，燕归不由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