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屋子里歌舞升平，那边金家的少爷小姐们，仿佛不知疲倦的舞着。
而金太太一脸认真，带着求知的眼神看着你，让你不好拒绝。
殷四爷只能耐着性子，旁边时钟的声音滴答滴答，可是听见殷四爷的心中，只徒增了几分焦躁，事情若是没办成，这声音仿佛催命的钟声。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熹微已经带来几分光。
殷四爷已经实在做不下去，他说的口干舌燥，可是对面的金太太竟然睡着了。
金太太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这人本来身体就不好，更何况熬夜更是伤身体，她实在是撑不住了，虽然靠着意志力勉强撑着，可这位殷四爷讲的乏味无趣，她就忍不住找周公了……
一旁的金管家正准备喊夫人再撑一下，不过殷四爷手中的枪已经指向了他。
殷四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太太既然困乏了，还不送太太回屋休息，我说要去拜访金先生，金先生如今也该醒了吧？”
金管家怎么会被这样的威逼利诱吓到，正要再说几句，楼梯上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管家，过来扶着我……”
金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楼梯上。
金管家急忙应声，上前小心的扶着，压低声音道：“老爷，您怎么这时候就出来了？咱们还能撑一会，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到呢！”
金父咳嗽齐声，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两人踩着楼梯下楼，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走下来之后，金父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的金太太。
他和这个妻子虽然往日里很少见面，所谓夫妻的情分也不多，可是真的遇到了事情，他却又是最信任她的。
“来人，没听到殷四爷的话，赶紧送太太回房，太太身体若是有个什么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佣人急忙小心的扶着金太太回屋子休息。
金父坐在了主位，邀请殷四爷也坐下。
“殷四爷从昨晚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不知所为何事……”
殷四爷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我找你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么？
“金先生，那合同我们已经准备许久，今日就是来请金先生签了的……”
殷四爷已经不耐烦再和金父周旋，总而言之，今日他必定要成功。
那边金家的小姐少爷们已经跳了一晚上，这并不是平日里在外游玩，如今也是困乏的不行，勉强的撑着。
只是他们刚想停下来，那姨太太们一个个眼睛瞪得圆圆的，怎么滴，荣华富贵不要了，这点苦都撑不住，能有什么大出息。
给我跳，跳不死就一直跳。
于是在金家这些少爷小姐们心中，对殷四爷的仇恨值蹭蹭蹭的上涨。
金父扶了扶脑袋，叹了一口气，似乎刚想说话，又咳嗽起来，紧接着就是吐血，金管家急忙上药，又是折腾了一番。
“贤弟，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身子不中用，你说的合同，先拿来让我再仔细瞧瞧……”
听他这样的软话，殷四爷心中松了一口气，又有几分得意，这金父折腾了这么久，最后还不是要妥协么？
他立马把合同拿出给了金父。
甚至还多了几分耐心：“金先生身体不好，可要仔细将养着，我知道您一直对着价格有些意见，可是这生产成本上升，机器价格略微提了提，这也是没办法的，您肯定能理解的对吧？”
金父心中暗骂，理解个屁，什么叫略微提了提，机器单价直接翻了三倍，这是准备把他们金家的现金流直接全都弄走！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但是这时候，金父可不会硬来，似乎很认真的再看合同，又一抬眼：“管家，把我的眼睛拿来，我瞧着这字，怎么模糊了？”
金管家急忙说：“老爷，眼睛您带着呢？”
金父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哎呀，老了，真是不中用，老弟，你看着情况，不如让管家给我念念吧……”
殷四爷皱了皱眉，让那管家念，不知道又是怎么磨磨唧唧的，他直接抽走了金父手中的合同：“如果金先生放心的话，我来给您念吧？”
金父诶呦一声：“那感情好！”
合同为了挖坑，大约有好几十页，殷四爷口干舌燥的读着，只觉得怎么这么长……
最后终于到了最后一页，他浑身出了一身热汗，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的温度也慢慢升了起来，太阳光已经彻底笼罩了金家厅堂。
“金先生，读完了，您可以签了吧？”
怎么已经这个时间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金家大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成真了。
那在太阳光照射下显得不可夺目的少年似笑非笑：“一大早的，不知道殷四爷来我家里找我爸爸签什么合同？”
殷四爷狠狠的看了一眼金父：“你，你是故意拖延时间？”
金父咳嗽了几声，一脸无辜：“四爷这说的什么话，我是真的老眼昏花，多亏您好心，否则啊，这合同我可真看不了……”
金子川走了过来，到底是年轻人，三下两下的就看完了，直接摔在了殷四爷的脸上：“四爷，您拿这合同忽悠谁呢？以为我们是傻子不成，想要金家，我们拱手相让，何必还装的似模似样的？”
殷四爷一晚上没睡，又被金家那声音吵了一晚，金太太和金父也是能折腾人的，如今怒气值早已经到了最顶峰。
“你，你，我告诉你们，这合同你们不签，没有机器我看你们能撑多久。”
金子川勾了勾嘴角：“这就不用您费心了，哦，对了，四爷，您口口声声打着殷小音小姐的招牌在外面胡言乱语，这次我去北都找门路，你说巧不巧，正好碰上殷小姐，殷小姐可是说了，她和您可不熟呢！”
殷四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气怒的站起身说道：“我们走……”
他离开的瞬间，金父直接身子软了下去，金子川当即扶住：“爸，我好消息还没和您好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