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凝脸色有些发白,就在她想要同对方说些什么道谢的话的时候,她便已经支撑不住,生生晕倒在对方面前。
在他快要倒下去的前一刻,她面前的白衣公子,伸手扶住了她。
看到她那张苍白的脸,面前的人,薄唇紧抿,神色十分复杂。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对方抱在怀里,找了一个地方,替她疗伤。
她被伤的十分严重,若他再晚来一刻,只怕她今日就会命丧黄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也许是凡间的水养人,从小到大,她也是被娇宠着的。
倒是比在天界的时候,生得更为好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经常被那些妖魔鬼怪纠缠,她的脸色总是有一些苍白,白的令人心惊。
他就静静的坐在她身旁,等着她醒来。
纪凝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而她面前,坐着那位今日救了她的那位白衣公子。
他衣衫洁净,干净得彷佛一尘不染。
那张脸今日惊鸿一瞥时,只已经觉得很好看了。
如今近距离看着,反倒是更为好看。
面前的白衣公子,朝她露出了一个笑。
那个笑,该怎么形容呢?
干净又明朗,如清风明月,总归是与这污浊世间格格不入。
他开口,声音清润好听,“姑娘醒了?我方才替姑娘疗过伤,姑娘可还感觉到疼?”
他这么说,纪凝方察觉过来,自己之前,被树妖重伤,明明是感觉自己命不久矣的。
如今却一身轻松,倒像是还能继续活蹦乱跳。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对方,“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公子可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风吹过来,白衣公子,衣玦翩飞,他眼神清明,笑意干净,“姑娘不必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彼时正逢深秋,桂花开的正好,风吹过来,香味缓缓渗入鼻尖。
十六岁的小姑娘,看着面前俊朗非凡的白衣公子,对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微微低下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生命垂危时遇见这样一个人,他救她于水火之中,又替她疗伤。
偏偏桂花开的正好,风吹过来的时候,她鼻尖,闻到了花香,也闻到了他身上那种清清澹澹的木香。
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有人能做到不心动吗?
但心动归心动,她到底还是存着几分理智。
她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担忧,问面前的白衣公子,“公子可曾看见与我同行的姑娘们?我不幸遇到了树妖,她们可有事?”
虽然她知道,一般情况下,倒霉的人只会是她自己。
但她不敢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
只是从前,都是夜半子时才会碰到这些脏东西,如今倒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能教她遇见树妖。
她甚至特别倒霉,遇到的不是普通树妖,而是千年树妖。
以她的道行,今日若不是得贵人相助,只怕此刻,她早就沦为了一具干尸。
白衣公子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姑娘放心好了,此次,唯有你被那树妖盯上了,你的朋友都相安无事。”
听他这么说,她便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发生什么别的意外。
还好其他人没出事。
纪凝整理了一下衣裳,对着面前的白衣公子弯腰行礼,“今日多谢公子相救,我出来多时,若再不回去,只怕爹娘要担心了。”
她将一个玉牌拿出来,面颊微红,但还是将东西递给对方,“我叫沉清霜,这是我沉家的腰牌,你拿着它,以后若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只要拿着它,沉家的人自会请你进去。”
“即使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直说便是了,我爹娘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倾尽所有,也会尽力帮公子达成心愿。”
这模样,瞧着倒是生怕对方会不信她似的。
她原已经做好了,被面前的白衣公子拒绝的准备。
不料对方却是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玉牌,甚至还拿在手里看了许久。
她想看出点什么,偏偏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对方将那玉牌收好,神情之间并不见轻视,彷佛是将它当成什么珍贵之物似的。
纪凝瞧着,倒是不小心红脸。
见她收下了腰牌,她便打算转身离开。
不料对方却与她并肩而行,甚至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
片刻后,他又看着前方,“姑娘体质特殊,容易被那些心术不正的妖魔鬼怪缠上。”
“这方圆几里之内,倒是有不少小妖作祟,姑娘一人离开,我不放心,还是我送姑娘一程吧。”
纪凝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她微微低头,藏在袖子下的那双洁白如玉的手,此刻倒是十指微微蜷缩。
但她到底也没拒绝,树妖的事让她心有余季,有个法术如此高强的人陪着她,她到底也能安心一些。
思及此,她倒是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明媚活泼的笑,“那我便不客气了,还没问公子尊姓大名呢。”
白衣公子侧过头,看着他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唇角微翘,说:“旁人都叫我阿宿,姑娘若是不介意,也可以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