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亭 > 次元 > 哥情嫂意 > 1“得勿得骑骑”

1“得勿得骑骑”

1“得勿得骑骑——”

西南边地,群山迤逦。

山下,一个盛夏的早晨,一处地势开阔的岔路口。才六多点钟,便有一辆汽车早早停在那里。一个名叫刘龙小青年,在那里走来走去,焦急地像等待着什么。他不是本地人,为什么一早出现在边境之地?

他是内陆一城市——林市人,在那边,有目共睹,他可是个无固定职业的游民,成天在街上晃荡,无所事事,小小年纪就曾因打架斗欧,进过局子。

是什么风,吹他到这边来了?

从此地向西,往大山深处走,不过二三十公里,便是另一国的地界了。

左等右等,小青年刘龙直等到八点多钟。从城里那头的方向,开过来一辆皮卡车,向他鸣了三声喇叭,两短一长,像是暗号。皮卡没有减速,一迳开过去,开往更深山里。

刘龙马上跳上停在路旁的汽车,只听马达“吱啦”一声,迅速启动,也紧跟着。

大约走了几公里,前面的皮卡在一处陡坡处打滑了,车轮在原地滚了几滚,差点没滚到深沟里去。这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小土路,昨夜里下过一场雨,路面坑凹处多有积水。

皮卡车几经挣扎,再也上不去,只好退了下来。车上下了两个人,上了刘龙的车。刘龙的车是前后驱动的路虎,虽然有些老旧,却轻而易举爬上了坡。

此时,太阳早已出来了,阳光撒满了众山头,映得四处一片亮彤。刘龙紧握方向盘,脚下猛踩油门,引擎怒吼。快速移动的车体反射着强烈的天光,忽闪忽烁刺人眼目。刚才上车两个人,不知是因为受了惊吓,抑或为了别的缘故,不发一言,跳跃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也似乎丝毫抹不去每一张脸的严峻。

路虎一路向西,车越来越逼近国界了。

当下还是我们的国土,再隔几座山,就是外国了。现如今,看得清楚,太阳照射着西边那架高山,就是他国的了。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他们莫不是犯了事,企图跑国外去,妄想逃脱制裁?莫不是越境走私,干那枉法的勾当呢?

刘龙他们正在驾车一路向西,急促忙慌地向国外遁逃。这可怎么办?就让这些叛国者逃之夭夭?

但是,车行又半个多小时后,便在一座大山脚下,缓缓停下,差一点没有越境。面前呈现的是一个大兴土石的筑路工地。原来,他们都是筑路的工作者。

事实证明,我们的先入之见,让我们把刘龙和许多人以及许多事,看走眼了。

车里的两位乘客,并没有立马下车,而是在察看着工地上的情况。刘龙观颜察色,也没有跟以往那样,迅速地下去,为领导打开车门。

眼前的山岭下,有三、四台大型筑路机械,几辆运土的泥头车忙碌着。那台挖掘机坐于半山处,正一挖一勾地把泥土勺上来,一斗一斗装到停在一旁的运土车上,一俟车卡装满了泥土,那辆泥头车便开出来,另一辆便倒车开进去,接着装土;这边,刚才开出来的车载着泥土,沿着坡道往下行,行到低处那填土的地方,车卡一头升起,泥土霎时滑下来。这里,正等着的推土机就开过来,一推两推地把小山似的浮土摊薄推平。

看来今天工地开工得早,摊平的泥土已有一大片,一台压土机来来回回碾压着。

车门终于打开了,刚才坐在车上隐约听到的机械运转的声音,霎时扩大了,“隆隆”地响;也听得到人声和山上的鸟鸣了。路虎车真不是盖的,动力、隔音就是好。

走下车来,离开了空凋器,没有了人造环境,三人马上感受到外面空气的燠热,虽然还是早上,头上的太阳威力无比,射在身上的光线,象无数根针刺一样。

刘龙绕到车尾箱,取了三顶遮阳草帽,给两位检查工作的领导一人送上一顶,自己也戴了一顶。

走出车外,站到了地上,仨人我们就看得清楚,对南方人来说,都不矮,从后座右边先走出来的人,有一米七以上,跟着从左车门走出来的,也有一米七五,刘龙呢比第二位高一些;年纪方面来看,也呈阶梯状,前头一位大概二十七八,第二位二十四五,刘龙就只有二十一二了。

仨人朝工地走去,前头的那位一边走,稍侧着脸,对跟在身后的人说:“弄经理,看来施工还有秩序的。”

紧跟身后的人马上堆起笑脸,他姓弄,名叫长庆。这段长十多公里沿边道路需要修筑,弄长庆供职于一家路桥施工公司,他所在的公司投标投中这个项目后,就成立代表公司的驻外机构——项目经理部,委任他为项目经理。他们的经理部设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

弄长庆经理毕恭毕敬回答,说:“万主任,我们还做得不够,施工进度太慢了。”

听了弄经理的回答,我们才得知道,走在前面的,那位一脸威仪的年轻人,便是顶有名的建设办主任万源,万主任。刘龙此前未曾有幸见过,也早已耳闻他的大名了。

在几十公里外的市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办公楼,那楼门前,挂着两块不大的牌子,一块写着“龙市沿边境建设项目指挥部”,另一块写着“龙市沿边境建设项目办公室”。其实,这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的,行政部门和建设投资部门的派出机构。

万源就是派驻那里的人员,虽然官不大,他只是付指挥长,办公室付主任,但是他手上掌握的权力和资源,让人捧着他,敬着他,高称他,把前面一个“付”省掉,称他万指挥长抑或万主任。因为指挥部带个“部”字,有些场合,有些人还称他万部长。

万主任打官腔,说:“进度上不去,要找原因啊,是不是我们建设方资金不到位,是不是我们建设办,抑或监理单位,服务不到位,效率差,有关人员‘吃拿卡要’,影响你们的工作?要实话实说,我不愿听到假话。不用怕,建设办的人员,大多是公务员,只不过职位大小不同吧,说到底都是人民的公仆。”

既是现官,也是现管,弄经理不是三岁孩童,即使心里有许多苦水,也不敢倒出来,便说:“没有,没有。建设办人员,监理人员,除非刮风下雨,天天有人下来,和我们同吃同住,同到各施工现场检査工作。”

万主任跟驻他的经理部的一位监理关系不一般,弄经理平日里看得明白,这时,他便拐着弯溜须,又说:“我们的驻地监理,嗯,就是小个邓,是个好样的,值得我们学习,前几天就亲自到那个周村,解决几个月以来,当地老百姓一直阻挠我们施工的老大难。”

那个小邓,万主任当然认识,是个女孩子。新修的公路打周村水田经过,开山炸石石头砸坏庄稼,这问题关健在于赔偿,施工方一直不愿掏钱,辩说事情不可避免,是建设方的责任。不久前,建设办召开了办公会议,拍板由建设方和施工方各掏百分之五十的钱。

这也要钱,那也要追加预算,你以为建设办是开银行的。万主任心里来了气,便说:

“弄经理,沿边建设办管下有多少项目,条件成熟一个上一个,我也说不准,改水改厕,茅草房改造,光新建改建公路就遍地开花,在所有公路项目中,你们的施工进度是最慢的,要是这个季度,你们还上不去,就让你公司周总来见我,按规定让他退场,终止施工合同,看你还能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弄长庆的项目经理是公司周总任命的,说到周总他就不止是忐忑了。

本来天上太阳就大,听了万主任的话,弄长庆经理身上的汗水,就像眼前的涧沟里的水,汩汩地流淌,一下湿透身上的衬衣和裤管,背脊心还发着阵阵冷意。刘龙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这个经理当得不易。

弄经理有些口吃,说:“万、万主任,给些时间我,就是上刀山,趟火海,我也会把施工进度赶上来。”

万主任是实干家,说:“弄经理,表决心没用,我要的是进度。”

万主任继续往前走,一时听不到答话,回头看了看,见弄经理吓得面如菜色,觉得自己说过头了,要是听不出我的好意,还以为我故意找茬,吓唬人呢,况且大家都是年轻人,平时见面还能说得上几句话,便缓和了口气,说:

“小弄,你的进度比计划只慢了一点,是不是今年雨水特别多?以后可不能这样下去了,多加努力,相信会赶上去的。没有大的问题,我也不会找你总经理。”

确实,项目合同是建设办与他公司签订的,有大事他会找他的老总,他只是出于善意,提醒他一下。

弄长庆经理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就迁怒于身后的刘龙,说:“刘龙,都听到了啦,你们队进度上不去,别怪我撤你的场,还要扣你钱啦。”

刘龙知道比起别的施工队,他不差,便自我表扬,说:“要撤你撤别人好了。连我也撤的话,你就做光头司令了。要不是7.6公里处路基塌方,我还可干得更好。”

分包弄经理所在公司的筑路任务,有几个施工队,刘龙的农民施工队是其中之一。弄经理是广省人,浓重的广语囗音,把“刘”说成丑陋的“陋”字。

万主任又四处走走,这个路段施工作业,已进行三、四个月了,抬头望去,一座大山被拦腰削去一大半,脚下的山坳里,筑起来的新土,高出原来的沟底有几米,足有两三个蓝球场那么大。人工挖、填土的地方,黄晃晃的连成一大片,与旁边的青山绿水形成了强裂的反差。不禁让人感叹人类改造,抑或破坏自然的力量的强大。

万主任工作有年,富有经验,思想又转到另一重要方面,说:“如今几点了,怎么见不到监理单位的人?怎么把的值量关,回去我要开个会了。弄经理,无论如何,施工质量第一,别偷工减料,千万不要给我搞个豆腐渣出来。到时候你的责任最重。”

只隔一条涧沟,筑路工地对面便是刘龙施工队的人员的住地。对面山本来就比这边山矮锉,原来就着山势,四下里搭盖几间工棚与这边填高起的路基,差不多在一个高度上。这时,对面山工棚里走出了两个人,距离不远不近,从工地上看,隐约能分辨,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筑路工地枯燥乏味,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弄经理不禁说:“有大美女过来了。”

忽然,不远处的小山包上,响起了鸟鸣,“咯咯杰杰”,声音高亢,潦亮,悠长,也让人为之一振。

刘龙听得出是一种名叫鹧鸪的鸟在叫。其实在他家乡也有这种鸟儿的。他从本省东南,来到西南边陲,帮老板打理工地,已有二、三个月了。这鸟儿小鸡仔大,有四、五两重。前几天,他便捕到一只,现如今用笼子关着,还挂在工棚当头呢。

他们说,这鸟儿如此卖力的叫鸣,是对爱发出呼唤,是求爱,求交尾。那个在工地上的外囯小子谐音谐义,带荤地把这声音学成“得勿得骑骑——”外囯小子说他家就在山那边,离这儿不远,他爸爸原本就是我们国家人。

当下,鸟儿高亢,兴奋的啼鸣声,击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刘龙觉得有些像,不禁有笑意浮上嘴角。(未完待续)

哥情嫂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次元小说,小书亭转载收集哥情嫂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