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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双肩包和鸟笼(四)

刘龙用手摸了摸被人打肿的半边脸,有泪潸然而下。

刘龙不顾眼角的伤痛,狠狠地擦干了泪眼,就打开车门,坐上汽车,把座椅放倒,想休思一会,闭上眼睛假寝。

可是,就有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才刚看见的蚊香烧完了。他就打开车头的储物箱找,到处找,都找不到。他又跳下车,在外面站了一会,也有蚊虫围过来,围在他四周,他就不停地来回有走动着。

他一边走动着,还有蚊虫准确落在裸露的头,手脚,脖颈处来叮咬,他就一边走,一边用手拍打叮在身上的蚊虫。他老是向三岔口方向张望。

弄经理的经理部驻在东下镇,东下镇距三岔口距离就十多公里,三岔口到刘龙等待的这地方大概不到十公里,加起来路程不会超过三十公里,刘龙以为小何很快就会到的。

估计距弄经理坐摩托车离开也有四、五十分钟了。他想,在他来之前,弄经理就给小何打电话了,让他来车接的。怎么到如今还不见人影。

刘龙想,恐怕加起来也超过一个钟头了。可是到这时还没见小何的影子。他应该不知道弄经理已经出去,是他刘龙在这里等他。

刘龙又想,弄长庆的经理部,光管理人员就有十多个,什么会计出纳,什么工程师总工程师,什么施工员。他为什么偏叫这个小何来救援他呢?

由于工作关系,刘龙没少到经理部去,跟他们接触不少,他知道小何是他的亲信,比别的人更听他的话,更好差使。但是,小何常会误事。小何大名叫何以存,有打麻将的嗜好,而这打麻将是带彩的,有输赢的。也许这下不在东下镇的经理部,外出聚众打麻将去了。

经理部的人背地里都叫他“一大好”。这是指“吹piao赌饮”之赌.何以存有时听见别人说他,就说人有“四大好”,他不“吹”也不“piao”,也不饮,长年累月在外工作生活,辛苦不说,生活少有精彩,叫他如何打发漫漫长夜?

刘龙在附近兜来转去,盼小何到来,而小何久久没有出现。一会儿又想农牧养出现。后来就想到,周村不在他鸦山工地那一面,在回山不久就岔开去,农牧养其实回家不用经过这里了。也许人家早躺下,呼呼大睡了。

他又想小何,小何怎么还不来?

刘龙又爬上汽车,在后排座位躺下,不管蚊子在耳边“嘤嘤”叫了,他阖上眼又想休息一会。脚下是他的鸟笼和妙冰的双带挎肩包,他听到脚下边双肩包里,不时“叮”“叮”的细微声音传出,凭经验,那是手机收到信息时发出的声音。他想到妙冰。

想到妙冰,他就反思自己。虽然,那晚妙冰以为他欲行不轨,喊“强X”,喊“救命”,是一场误会,但是,他呆在看守所的日子里,他早已问了自已几个为什么,表面原因也许是一连串的巧合,他摔了一跤,带倒了妙冰,还巧合扑在她身上,使她心生恐惧,造成错觉。

但是,恐惧和错觉的背后是什么呢?不是由于不信任造成的么?一切事出有因,那天她跟他上山打鸟,在去的路上,他不是有过“就是不能把她办了,也要抱抱亲亲她”过份的想法么?在回去的路上,又不是产生过“把她扑倒,硬强了人家”的邪恶念头么?

也许人家早把他看得一清二楚,人家只是不说吧。是的,有这种想法,就会有这类举动,她平时不是很讨厌他有亲昵的举动么,那万主任强bao她那天,他受了他的委托,完成了大家讲和的任务,他得意忘形,言辞放肆,她不是说他轻浮,不正不经么。

刘龙在看守所里就想,人家早对他厌恶了,只是因为工作需要他,还离不开他,忍在心里不说而矣,而他还一厢情愿,想和人家发展成女朋友呢,没有忘记她爸爸说“他还没有女婿,要是博得她女儿欢心,他不会反对。”的话,还在做有钱人家的“金龟婿”的美梦呢。

刘龙在里面就想,他是小看了这个仅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女孩了。从她受了万源万主任的强bao,那是多么大的屈辱,但是,她却能马上擦干眼泪,忍辱负重,跟人达成交易,获取自己的利益,就能看明白了。

他想他犯了喧宾夺主、强龙压主的错误。明明人家父亲是让他来协助她女儿工作的,可实际上,来到这边的三四个月,他事事压人一头,筑路施工,机械调配,人员管理,材料采购,交往接待,都是他包揽,他还自鸣能干得很呢,只让人家管管钱款账目呢。也许人家早对他心生不满了呢。

刘龙在“局子”呆了几天,受了不少罪,想到了这些,也算有所收获。

如今,刘龙卷曲着身子,躺在车上,被蚊虫扰袭着,还在想,要是他仍然希望妙冰做他的女朋友,要是仍然希望做有钱人的“金龟婿”,他有些做法是不对的。想着,他就睡着了。

等小何带着车用柴油过到来,摇醒他,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钟头,时间到了子夜。

何以存问他:“怎么是你,弄长庆呢?”

刘龙睁开眼睛,看到何以存,说:“早出去了。我帮他守车。”

小何说:“没见他回到经理部。嘿,这家伙不知哪泡妞快活去了,却叫我带油过来。”

刘龙不对小何说弄经理和小妞搭车出去了,也不说小何这么久才过来,他在车上喂一夜子。下了车,就去小刘车上取了油桶,打开弄经理的车油箱盖,给加上了油。然后,就打着了发动机。刘龙说:

“我都说车没有油了。弄经理还不信。”

何以存说:“你怎么知道。弄长庆那狗X的,原先是叫我带绳子,准备来拖车的。”

刘龙说:“我多少修过车呀.”

不料,刘龙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引得小何一番褒奖。说刘龙这么能干,又会管理又会修车,真是个人才,那个工地有他,那个老板就少操许多心。接着,他又说刘龙你们工地这几天乱得不得了,伙食费都没有了,工人闹罢工了。

刘龙说:“为什么呢?”

小何说:“没钱了呗。”

小何回答简单而准确。但答等于没答。没伙食费肯定是没钱,有钱哪会没伙食费。

小何又说话了,他对刘龙说他是会计,钱款掌握在他手里,要是他施工队没钱,他可以先预支一笔款子给他,以后拨付工程款也可以照顾他,及时足额拨付,只是他跟人耍钱亏空了五、六佰块钱,债主又催迫的很紧,希望他给补上。最后,他有些乞求的说:

“龙哥,帮兄弟一把吧。”

刘龙终于知道小何褒奖他一番,说了一箩筐的话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在往日,他就会一口答应他,因为他的付出不是白给的,他是财务会计,只要他在钱款方面不卡脖子,工程队资金就不会那么紧巴,那也值了。但是,自进了看守所出来,他就告诫自己,不要独断专行,他说:

“好吧。这我要先问问妙冰。”

小何说:“你今天才回来,没回到工地吧?”

刘龙又不说实情,说:“是的,我回了林市几天了。”

小何见他说来说去,不答应他的小小要求,火大了,说:

“别撒谎了。谁不知你强X未遂,被关进局子了。不过,告诉你,吊诡得很,这案子到最后是强X者进去了,被强。人者也被关了.刘龙,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呢.”

刘龙吃惊了,问:“你是说妙冰也被关看守所了?”

(7)(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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