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冰还没从刚刚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看见楚亦寒、秦冰川跟着方寥锦进来，不由怒气丛生。
可是听到方寥锦的话，霍冰又知道不该开口撒气，只得把已经张开的口闭上。
秦冰川站在楚亦寒旁边，恰巧看见霍冰的表情变换，不由憋住想笑。
楚亦寒听到了秦冰川的动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秦冰川立马又认认真真站好。
霍冰不说话，此时她是在咀嚼着方寥锦的话。
她骨裂了？骨裂这么痛吗？
这个男人诊断的准不准啊?
心里带着这个想法，脸上自然而然就表露了出来，霍冰略带狐疑地看了方寥锦一眼。
正巧方寥锦正在看着霍冰，他一看那一眼，心里就忍不住腹诽，这个女人，竟然敢怀疑他的医术？
"楚总，贵夫人是不信任在下啊！"
方寥锦难得皮一把，这把秦冰川都快憋出内伤了，可是刚刚才被楚亦寒瞪过，实在不适合现在再次造次。
楚亦寒想着身边的这些人，真是一个都不消停。
刚刚秦冰川那一副看笑话的表情才刚刚被自己瞪回去，方寥锦张嘴就变成贵夫人......
真真是头疼啊......
难道最近御下出了问题？楚亦寒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思考一番。
"那个，方医生，你误会了，我不是......"
难得的是，霍冰竟然还一心想着解释，真是个蠢女人！难道她听不出来方寥锦话里的揶揄吗？
"不会的，谁不知道你方寥锦，出来单干之前是骨科的大神。"
既然要揶揄，那就一起来好了。
反正别的楚亦寒可能不清楚，可是他却知道方寥锦走出体制之前，最不喜欢的就是骨科了。
方寥锦曾经对秦冰川吐槽，觉得骨科大夫就是屠宰场的莽夫，总是对着骨头舞刀弄枪的，一点儿都不文雅，他可不喜欢。
那时候秦冰川还问过方寥锦，那他喜欢什么。
这位昔日的高材生，说如果在外科里选，最喜欢估计是整形外科吧，相对工作血腥度小，满意度高，工作舒适度还高。
当然，方寥锦不知道的是，这些他以为是闲聊的事情，全部一句一句转达给了楚亦寒。
实在是因为这些都是楚亦寒事先交代好的，让秦冰川去了解一下方寥锦。
而且方寥锦曾经和秦冰川说过的每一句话，不仅有口头转述，还有书面备案，都是有据可查的。
只是这些方寥锦都不知道罢了。
如今听到楚亦寒这么说，方寥锦的脸难得涨成了猪肝色，那不自然的样子，让楚亦寒心情大好。
不过虽然如此，楚亦寒也是有绝对的信心，方寥锦看个骨折总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方寥锦想要在高手云集的医学界被探子选出来，没有出色的综合实力，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看完了，病人就这一个毛病，回去好好养着就是了！"
方寥锦已经关上了手中的平板，之前还想着好好看一看霍冰的片子，如今看来，都是驴肝肺啊！
楚亦寒没有说什么，可是霍冰却不满意了，这是一个医生该有的态度吗？
会不会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那个，方医生，可是我很痛啊......"
"痛是正常的，不痛你就要去检查一下神经了。"
方寥锦眼皮也不抬地说道，好像是在应付差事。
霍冰实在是不能理解，这就是楚亦寒花重金的私人医生？就这种态度？就这种服务水准？会不会有些......
霍冰躺在床上，加上身上剧痛，扭起头来很费劲，可是她还是不辞辛苦地看了看楚亦寒，好像是无言的倾诉。
只可惜，楚亦寒并不在意。
倒是秦冰川看出了霍冰的诉求，出声问道："那个，方医生，用不用给霍小姐开点止疼药？霍小姐看来疼的厉害......"
秦冰川也是想变相提醒一下方寥锦，虽然文化人架子大可以理解，可是这里可是私人医院，已经走出了体制开始卖服务了，更何况还是楚亦寒这种大金主。
结果，秦冰川还是没听到什么好话。
"止疼药？不就骨裂了吗？人家那么多骨折的都没要止疼药，一个小小的骨裂还要止疼药？会不会太娇气了点儿？还是楚少的人，现在都变娇弱了？"
方寥锦几句话说的相当的狠，倒是不知道是说给霍冰听，还是说给秦冰川听，还有屋里那位一脸肃然的楚亦寒。
秦冰川没想到，方寥锦今天脾气这么冲。
不给就不给嘛！
本来也不是真的要止疼药，是想让他态度稍微好一些，这可好，脾气更冲了......
而且方寥锦的话貌似也意有所指。
要说骨折，霍冰还真不是第一个。
想当初，楚亦寒20岁的时候，就曾因为被人暗杀而从高处坠落。
足足三根肋骨齐齐断裂，也是被送来给方寥锦治疗。
肋骨断裂和霍冰这个不同，伴随着每次的呼吸，都会刺激到伤口，疼痛非常。
楚亦寒疼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一张脸上尽是惨白。
而且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这伤口，不能碰，不能压，更不能乱动，那时候可是折磨坏了楚亦寒。
方寥锦看楚亦寒一声不吭，心里敬佩同时，也有些不忍心。
毕竟身为医生，他能理解楚亦寒所糟的那份罪有多难熬。
方寥锦提出给他服用止疼剂，让楚亦寒能够好受一些。
他可以和秦冰川两个人轮流守着楚亦寒，让他能够睡上一觉。
结果楚亦寒拒绝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止疼剂会降低人体的反应能力，一向要求完美的楚亦寒，硬撑着疼也坚决不用止疼剂。
这份傲然和硬气，是方寥锦从医这么多年来，从来也没见过的。
当时秦冰川就在身侧，每天熬得眼睛通红，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如今换了一个人，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也没那么严重啊，秦冰川竟然要他用止疼剂？
不得不说，方寥锦是有些执拗的，他以为有了楚亦寒的先例，每个人都应该活得更加硬气一点。
秦冰川终于不再管这个闲事了。
楚亦寒只是皱着眉头，倒是没呵斥什么，算是默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