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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打赌

衣衫微微破烂,显得狼狈的两人恭恭敬敬对着曹老三、吴立人行礼,招呼一声。

曹老三面容和煦,“你们俩暂且在此坐下。”

两名二十出头的青年相互一视,面露困惑。

曹老三看出两人神情,努努嘴,“吴老头看中两人,正兴致勃勃地观战。”

曹老三拍了拍个头稍矮的青年,意味深长道:“吴小子,你家老头子指不定就要再给你找一师弟,你的地位及及可危啊。”

与吴立人同姓,身份更是其子侄辈的吴年笑了笑,知晓这位姓曹名三,名字实在简单的前辈爱说笑,并未挂在心上,应承道:“曹叔,我师门人丁单薄,正该多出几个师弟师妹,才够热闹,否则连一桌麻将都凑不够啊。”

祀君时代有玩物所属势力,天下下到童子玩物,上到垂髫老者弈棋,多产于此。

麻将在祀君之前就已存在,不过玩物城将其完善而已,玩物城所产之物极多,罗青知晓在纵横交错的势力中,有一地距西南最近,名为‘打马’,那位占据‘打马’的祀神据说就是祀君时代玩物地的老人。

所谓打马,是一门颇为风靡的博戏,当今天下所传有两种,一种是一将十马,谓之关西马;一种无将,二十四马,谓之依经马,罗青对博弈之戏兴趣不大,只听刘何说个大概,大致知晓而已。

吴年与曹老三的弟子方子骞扭过头,探查罗青两人底细,皱了皱眉,“两名百晬境?”

曹老三哈哈一笑,祭药师吴立人抚着须,娓娓道来,“那微胖的少年会一门隐秘气机的法门,颇为高深,看似百晬,实则已达抓周,比你们二人都不遑多让。

另外一人百晬境,根基打得同样牢固,而且气势凌厉,杀气虽收敛大半,但难逃脱我的眼睛,此人杀气煞气不小,估计曾在战阵厮杀中历练。

这二人皆不是养尊处优的温室花朵。

你们二人趁此机会,多多向同辈之人学习才是。”

两名青年才俊束手而立,听到吴立人夸赞,自是不服,相互一视,撇头望去。

不遑多让?吴立人的弟子吴年,炼药天赋上甲不必多说,在红甲城都有不小的名气,被誉为红甲城祭药师年轻首席,不仅如此,他修行、斗法天赋同样冠绝同辈,可谓是样样精通。

而曹老三的弟子方子骞,久经历练,修行天赋比吴年只强不弱,只是早年出身不好,被曹老三慧眼从杂草堆中捡起时,年岁已大,可即便如此,几年光景,实力突飞勐进,仍能力压吴年。

方子骞这位后起新秀,在红甲名头响亮,待超过世代簪缨的那几人后,就能稳稳坐上年轻一代第一把交椅,毕竟其天赋更高,超越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不只是天赋绝伦,实战经验也不缺,两人师傅都是在红甲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名师出高徒,不是空话。

擂台上,罗青与温台对垒,从观台上收回目光,“温兄,那两老头子深不可测。”

温台瞥了一眼老头子,摆摆手,蠢蠢欲动,“不必管他,咱们只管厮杀。”

红甲地临近喜婚,纵是在城池之外,旷野之上,都极少听闻有杀人掠货之事,更别提在城池内了,祀神大人高居庙宇,镇压全城,摒除宵小,哪敢作犯?

不过温台没思虑任多,他从瞑眠地前来,一路被人追杀,次次陷入令圄,次次都能凭借着勇力撕裂开一道口子,远遁而去。

自恃手段,疫病境如何,他浑然不惧,一者是与疫病境斗法,对他实力精进有极大好处,二是纵打不过,亦能逃遁。

温台不再犹豫,舒展拳骨,毫无花哨,仅翻涌气血,轻声一呵,回揽右臂蓄力,脚下箭步前冲。

相互切磋,试试底细。

罗青双腿微沉,扎根地面,不敢托大,气血与祀力相融,掣肘一缩,待温台至时,裹挟着一股硕大的劲风,呼啸而去。

两拳相撞,耳边似有金铁嗡鸣之声。

脚下用上等硬石所制的擂台没任脆弱,只是稍稍一震,还达不到破碎的程度,此方台子硬石名‘青膏石’,可抵挡下疫病境的攻伐,赤胎境可不能轻易弄毁。

一招厮杀,罗青落入下风,被那股拳劲逼得一退再退,噔噔噔接连五步半。

最后半步时,罗青腰身一扭,整个躯体中的气机贯入右臂,沉声一呵,逼退温台。

温台临空划了一个弧,脚下甫一沾地面,就稍稍借力,整个人化作一抹流星,一双拳头抡个滚圆,狠狠下砸!

第一次牛刀小试,这第二击才算锋芒毕露。

罗青战意昂扬,气血宣泄,化作拳意,布满周遭,充斥身前。

罗青修行的《太岁撼山》气血法,第一境‘气平息稳’早已达到了巅峰,浑身气机凝练、圆浑,宛如一体,自由操纵。

罗青面临温台的攻势,神情无怯意,杀机从童孔中一闪而过,他掩盖地极好,纵是眼神刁钻的吴立人老头子也未曾察觉。

正经的擂台挑战,籍籍无名之人战享有声名的擂主,上台前需各自签订生死契约,不过如罗青温台两人这种熟人斗法切磋,合卺台官方不会负任何责任,死了也就死了,自行内部解决。

毕竟斗法厮杀,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擂台之用,有时就是处理此类恩怨,死伤常有,引不来红甲官府窥伺。

罗青趁此机会杀掉温台,其浑身家当归属胜者,自是无疑,但不动用些阴谋诡计,阴险手段,这人怎会好杀?

罗青施展残风,身影蓦然消失,气势汹汹赶来的温台扑了个空,只觉后脑勺发凉,一扭头,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已在其身后。

温台童孔骤缩,出乎意料,他干脆闭上眼睛,仿佛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下一刻,罗青拳头伸展过来,温台呼呼大睡,打个哈,速度快上一倍,身法更为凌厉几分,看似软绵绵的两拳抵住罗青,继而舒展拦腰,轻松后退。

瞑眠拳。

人生一场大梦,睡拳逢秋不寂寥。

残风步,秋风萧瑟,睡梦之中从不觉。

温台伸拦腰,似躺非躺,似睡非睡,双眼似睁非睁,惺忪不已,“罗兄,好厉害的身法。”

罗青扯了扯嘴角,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拳头,“温兄好睡拳。”

两人各自奉承一句,各自消失于原地,拳来拳往,只见残影阵阵。

观台之上,满头白雪的两名老者以及雄姿英发的两青年端坐,望着台上打斗,津津有味,不发一言。

吴立人轻笑一声,打破沉静,“老曹,认出来了么?”

曹老三紧缩眉头,“乱冢在我红甲地之侧,俨然有一统之势,我奉命驻守边境隘口,与李向风相逢,交过几次手,对其拳法路径一清二楚,如何会认不出?

那年纪不大的小子极力掩饰痕迹,可那拳法根底,逃不脱我眼。”

曹老三眉宇舒展,咧嘴一笑,“我与李向风无冤无仇,只剩些还值得回忆的陈年旧事,这小子甚么身份,与我何干?

说来倒是个好苗子啊。”

吴立人点点头,“另外那瞑眠的小子毫不逊色,瞑眠拳先前只听闻,不曾见识,此次大开眼界,来得不亏。

这场切磋还只是气血,祀修手段可还未露面,这两小子还没真正动真格啊。”

曹老三评头论足,“祀力斗法,百晬境的小子如何打得过抓周?

那瞑眠小子可不是绣花枕头。”

吴立人玩味笑道:“老曹,赌一把?”

曹老三一怔,“怎么赌?”

“你赌抓周小子赢,那我赌抓周小子不赢。

赌注嘛,老样子,与我去一趟红甲东北的麓山,捕获一头‘石檀猴’,我输了就为你炼制十日丹药。”

曹老三沉吟半响,一咬牙,“赌了!

我偏不信百晬小子能打出个平局,甚至战而胜之。”

“……”

吴年、方子骞两人皆是纯粹祀修,所学的近身搏斗都需要借助祀力,算不上气血,台上两人的比拼,还算不错,不过俩人还看不上眼。

听得两位师尊不吝夸赞,两人皆生出胜负心。

吴年身为吴立人晚辈,出身祀家大族,再加其天赋确实绝伦,久得赞誉,难免心高气傲,同辈之中,大多视之如土鸡瓦狗,能入眼的,红甲城中寥寥无几,待到突破赤胎,达到疫病境,他都要前往喜婚地。

喜婚地数得上号的城池除却喜婚城外,还有几座,人口皆在数十万以上,但他一律不去,只去天才云集的喜婚城。

台上罗青两人,稚气犹存,从穷乡僻壤出来,打斗气血蛮力,还不够看。

气血修行法门不直通大道,路途有限,是众所周知之事。眼下再厉害,早晚也要摸到顶,继而再不能前进一步。

吴年心中纵是再傲然,也未流露几分,问道:“师傅,这二人比我与方兄如何?”

不待吴立人开口,曹老三不无戏谑道:“你们俩底蕴与那抓周不相上下,具体斗法,还需看家底殷实与否,祀术掌握如何,以及斗法经验,看其手段,你二人还真不一定是其敌手。”

吴年听罢,有些不服气,“哦?那我两倒想见识见识了。”

吴立人聚音成线,以疫病境才有的手段对曹老三道:“你个老小子打得什么主意,非要激他们。”

曹老三嘿嘿一笑,以心声道:“这俩小子临阵厮杀的经验还少,那瞑眠地抓周正好是个对手,待会两人打罢,试试深浅,涨涨见识。”

年纪更大些的方子骞腰间挂着一把小木刀,原本只是一件凡人俗物,但在他耗费许多天才地宝蕴养之下,这把稚童过家家玩的木刀已具备诡祀,品秩不高,中品祠器而已。

方子骞出身贫寒,自小丧父,母亲不辞辛劳,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十岁那年,母亲溘然长逝,只有这件出自娘亲之手的小木刀相伴,因此方子骞时常佩戴,从不摘解。

方子骞习惯性地摩挲木刀,对于自家师尊所言,不敢有分毫反驳,不过心中也有攒下一股气,师傅着力栽培于他,恩同再造,难道还不如这同境之人?

他不会小瞧他人,凡是动手,必是雷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是多年贫寒积攒下的阅历。

台上两名看着比他还要小的少年,拳拳到肉的厮杀,凌厉的动作身法,的确有可称道之处,但还不够惹来师傅与吴叔的青眼才对。

方子骞捏了捏木刀刀柄,这是想要斗过一场。

擂台中乱影顿下,两人显现出身子,温台舒展拦腰,笑了一声,“没想罗兄气血修行这般不弱,如此下去也分不出胜负,罗兄,该动真格了。”

罗青微微喘气,做了一个请势,气血厮杀,他也就凭着残风步力敌而已,真论起来,他还差得远。

温台实力,极为强横,是罗青有史以来遇到的最为棘手之人。

温台掣出一件诡巧,不是礿器的本命枕头,而是荷囊中一把上品祠器的宝刀。

罗青从胎种内祭出镇雨剑,掣在手中,同时左手伸入怀中,拿出胃袋荷囊,一件诡巧‘狱栅’跃出,这件诡巧下品礿器,可消除施加在身上的负面状态,温台那‘梦觅枕’的入梦法,严格来说,也算是一种,多少能起些效用。

至于将胃袋荷囊显露出来,一是迟早瞒不住,二是罗青另有谋算,准备随时祭出上品礿器的‘雷心’诡巧,突如其来一记雷心天,措手不及,才能见效啊。

温台面露诧异,“原来罗兄也有一件胃袋荷囊。

这形如狱门的铁栅栏品秩不低,是何用处?”

罗青解释道:“温兄莫要见怪,出门在外,唯恐遇到居心叵测之辈,因此胃袋荷囊藏于怀中。

这件诡巧名为‘狱栅’,无攻伐效果,只是一件护持己身的防器而已。”

温台一拎横刀,大喝一声,“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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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之戏,古代确实有,书中引用的是李清照《打马图经序》,不过似乎失传了?我没搞明白咋玩,所以不会涉及。

祀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男频小说,小书亭转载收集祀君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