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贤皇后忽然站起来指着顾砚之疯狂的笑道：“不要叫我母后，你这个贱种不配当我的儿子！”
顾砚之躺在地上看着他敬爱了十几年的女人，喃喃自语道：“什么意思。”
孝贤皇后蹲下拍了拍他满是鲜血的脸，“什么意思，你不是我的儿子。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快死了，一个死人能说出去什么呢！”
“你是那个不要脸的庶女和陛下生的，你说你这样的人怎配做皇子！合该死了才好！”
顾砚之五内俱焚，鲜血从他口中连续涌出，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不是，母后，不可能，我是你的儿子。”
皇后忽然崩溃，指着地上的顾砚之嫌恶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母后，你知道这些年我听你一口一个母后我心里有多恶心吗！”
“若是陛下不这么疼爱你，或许我还能容你，可你看看陛下他多爱你，这份爱连本宫亲生的太子都得不到，凭什么你能！你再不死那岂不是我儿的皇位也会被陛下夺取来让给你！我怎能为你铺路！”
顾砚之意识一点点的涣散，模湖间他看着这个妆发撒乱犹如疯子般的女人，心中甚感陌生。
“当初你父皇甚至想罔顾天下之大不韪纳你娘那个贱人为妃，那可是臣子的妻啊！他怎么可以！你父皇就爱那个贱人到如此地步，若不是我以死相逼后又认了你做儿子，你！你这个小畜生从一出生就和你娘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顾砚之结束回忆，声音嘶哑的对孟婉凝说道：“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后来就是我父皇将崔氏一族势力连根拔起，外界只猜对了一半，我父皇外戚权势太大，更多的是恨。他恨我母后，恨她不让自己纳妃，恨她给我下毒。”
“那你呢，你是被谁救得？”
“是宫人通知了我的父皇和兄长，他们带了当时还是李太医的李大夫赶到才将我的命保住。”
孟婉凝上前抱住顾砚之沉默无言，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这件事先帝、皇后谁都有错，但顾砚之并没有错。
“你并不能选择你的出生。上辈人的恩怨也不是你造成的。”
“可还是因为我，父皇才会刻意打压我的母族，兄长才会因此被废。这样才让二皇子有机可乘。”
“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是二皇子继承了帝位，按理说你父皇这么疼爱你，不该这样做的。”
顾砚之松开孟婉凝，头向后仰抵在车壁上，“我也不清楚。”
孟婉凝看着他一副头疼的样子，有些心疼，“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离王府还有一段距离，来，你枕着我的腿休息会吧。”
顾砚之乖乖听话，枕着孟婉凝的腿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他闻到一股好闻的檀香，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孟婉凝正拿着一只沙青色的香囊，在他眼前轻轻晃动。
顾砚之伸手抓住香囊，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芒：“给我的？”
孟婉凝眉眼弯弯，“嗯，我专门给你绣的，喜欢吗？”
此刻顾砚之觉得心中悲伤好似奇迹般的被抚平，他突然笑起来，牵住她的衣袖，“很喜欢，多谢你，婉凝。”
孟婉凝二人来时，伏松白正在和王府里面的侍卫学习剑法。经过前段时间的痛苦与波折，他明白一个道理，光死读书是没有用的。人还是要有武功傍身，这样不仅有了自保之力更重要的是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手臂无力还要勤加练习。”顾砚之在门口说了一句。
伏松白收起剑看向门口的一对壁人，这段时间他已经听王府里的人说了他们许多事情。现在对于孟婉凝更多的是祝福，至于其他的就当作有缘无份吧。
“王爷就罢了，孟姑娘可是稀客。”
孟婉凝不理会伏松白的打趣，语气熟黏道：“你伤还没好全怎么跑来练武，小心复发。”
伏松白笑了笑冲着顾砚之挑了挑眉，虽然不打算与他相争但是逗一逗还是没问题的吧！
“不碍事，李大夫说我慢慢活动一下有助于身体恢复。”
顾砚之果然上钩，悄声滴咕道：“他又不是泥人捏的。”
孟婉凝掐了下旁边的人，顾砚之吃痛，委屈的说道：“明明是他先挑衅我的。”
伏松白迎着顾砚之杀人的目光，毫不在意的对二人说道：“我们别在这站着了，屋里坐吧给你们泡茶喝。”
孟婉凝点点头牵着顾砚之往里走，“京中聚会喝过你泡的茶，清香扑鼻，入口甘甜味道极好。”
“那是我自制的茶，你若喜欢我做些给你送去。”
感觉到旁边人越收越紧的手，孟婉凝连忙拒绝，“哪能麻烦你，我平日里还是比较爱喝果茶。”
“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伏松白取出茶具放到桌上，看向孟婉凝，“孟姑娘但说无妨。”
“我有一胞弟今年五岁，我想给他找个老师。但我挑了许久，眼下感觉还是交给你最为合适。”
“孟家不嫌弃我现在的身份吗？”
“怎会嫌弃，伏家满门清正是书香世家，你又是最年轻的探花郎。若你能做我家小弟的先生，那是他的福气。”
伏松白笑容温和，“既然你不嫌弃，我当然愿意。伏家和孟家是世交，我父亲当年得孟祖父的教导，我又是父亲开蒙的。如今把你小弟交与我，也算是延续了孟祖父与我父亲的师徒之情。”
孟婉凝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既如此那我择个吉日，准备好束脩就领他来拜师吧。”
“自家人不讲究这些虚礼，你若不介意那就后日吧。”伏松白平日里闲的难受，早日拜师他也好不那么闲得慌。
“还有一事，我家小妹今年正好八岁，可否叫她一起旁听？”
“在京中可曾读过书？”
“不曾，她将要读书时，我家就出了事。”
“抱歉。”
孟婉凝不介意道：“没事，他们将来是要做你的学生，你多问些也是应该的。”
“那正好和修宁可以读到一起去。”
孟婉凝起身行礼谢道：“以后就要麻烦伏公子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