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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君不见半落去

"念慈,朕一直都听你的。她们二人只会在那儿受些皮肉之苦,朕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要了她们二人的命。如今,你已经出现,朕只能将你关在含凤殿,日常起居,朕都会为你打点。母后那儿,朕会亲自去说明。"

赫连宬看向她的双手紧紧相握时,心便不由地软了。

在她面前,他向来都是心软,可一旦触碰他的底线,他定会过激相待。

可他也不愿如此,无非是将她一直捆绑在自己的身边。

可如今,早已是毫无办法,他只能面对。

如若再让她消失,天下之人又该如何言论。

听得她们二人会安然无恙时,心中不由地放宽了心。

拧紧的眉宇,亦是渐渐地舒展而开:"臣妾只要皇上记得一句话。"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些年太后的势力足以压过朕,可朕的背后亦有人在打理。相信,总有一日皇权便会回到朕的手中。"

'天下是皇上所有,后宫之人不得干政。';

这番话,一直在他藏于心中,根本便不曾有过任何地忘却。

这句话,在他心中的位置根本便是无法可取代。而他亦是知晓,多年来,他这皇上的身份终究只是架空罢了。

宛若一个傀儡,又有何区别。

听之,宇文念慈根本便无需多想七年来所发生之事。太后掌权多年,又怎会善罢甘休。

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想必定会败落在他的手中。

而那些野心勃勃之人,又怎不会促使赫连宬与太后针锋相对。

"七年来,皇上一直将臣妾关入那暗无天日之地。太后让皇上给个交代,如今臣妾的生死便在皇上的手中,不知,臣妾如今是生是死。"

"你要死,朕早已要了你的命。"见她的手渐然地离开,便下意识的将其紧握在手中。七年来,还未曾如今日这般说得诸多的话。能与她这番相处,他宁可今日不曾过去。唯有他们二人时,他才是开心的。

眉眼上眺,欣然一笑之:"从今往后,你便依然住在这含凤殿中。只要你安分守己,朕便让晓月前来伺候。"

安分守己?

不屑地暗自一笑,这番话对于她而言简直便是嘲讽。

"皇上既然已经下了口令,臣妾自然不得违背。"

有晓月在君歌的身边,她的心才能安然些。毕竟,她不能让君歌一个人待在刑慎局。

从小到大,她都不愿自己一人待着,有人相陪,兴许她还能...

一想起君歌一事,嘴角便是不由自主地扬起着。

赫连宬上前看向院落中的花草,这七年,他都不曾让这里的一草一木枯萎,一直以来,他都未曾想要她的命。

负手站立的他,深邃的双目微然紧蹙,对于此事,他也不知该如何解决之法。

"朕会亲自向太后保全你。"

保全?

一直沉思的她,一回头时,便早已不见赫连宬的身影。

见况,她的心骤然地放下。她已经很久不曾与他心平气和的言谈。若不是君歌的命还在他的手中,断然亦不会与他多说任何一句话。

他的心性一向便是冷暴,一旦发怒又怎不会殃及周围之人。

唯一能压制的便是太后,而她自己只不过是他情中的一个劫。

原以为,他会为她而改变,只要有人在背后指点一二,他的心自然会被动摇。当年父亲曾说过,他并非是天命之选。若非有太后扶持,想必他亦不会坐上这皇位。

若非先皇之物,宇文氏一族断然不会惨遭灭门之灾。

如今,她再一次重获新生,面对含凤殿的一切,她并未有诸多的欣喜。尽管此处不曾有过任何的改变,并未有丝毫的感触。

事物变迁,唯独含凤殿一直一来都不曾改变。

可是,宇文府早已是面目全非。

废墟下,何曾不是埋藏着骨灰。上百条人命...

她,不敢想象,亦不敢去亲眼见之。

君不见兮,陌上花开落。

君不知山,木兮木有枝。

半落青酸,夜幕临之降。

静谧的湖水,一双痴痴凝望的双眸却是极度的深思着。

耳畔之中,又何曾不是徘徊着那番话。

身上的疼楚早已麻木,嘴唇中的苍白,对于她而言向来便是小事一桩。

眉目倏然紧蹙,空洞之中却不曾有过丝毫的神情。

"本宫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带着皇后出逃。你是从何处得知皇后身在何处。"

"奴婢并不知情。"

"你将人带逃出宫,你还敢说不知情?"

"奴婢说了,此事根本便是有人陷害,信与不信,奴婢不会再多说一句。"

"简直是冥顽不灵,你就好好待在慎刑局。"

慎刑局?

这里何曾不是所有人的噩梦,根本便不把你当成人看。

身上受着鞭打,手中却要不停地忙着搬着各个局中的货物。就连木桩之事,倒也是落入了此处。

反而此处,倒是成了杂铺,何事都可接手。

这些倒是比不上发配流离之难更为庆幸,可偏偏她一旦偷懒,那些人的眼眸如同鹰眼般,根本便无法逃脱他们的魔掌。

就算没有事可做,他们都会百般刁难。

此处,亦是低见的宫婢,如若想回后宫伺候主子,亦是难如登天。

原以为,皇甫梦瑶会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可偏偏是她多虑罢了。

不知可是因种种原由,对于她的一切倒是多了几分恶意,而她所做的一切早已变了,根本便不似初见时的模样。

难不成,真如薛芷婼所言,她恨及了皇后。

而她与赫连烨之间的感情,却又是...

"三小姐今日替奴婢受了罚,不宜受凉。"

"七年来,我这身上所受的皮肉之苦远远不及今日这一遭。"见晓月前来,方才思虑的心境却早已被打乱。自从今日一事后,她倒是背地中一口一个三小姐。不曾以往日那般不得亲近罢了。

听她这番关怀之语,这身上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她护着她,只因她知晓这伤在自己身上亦比在她身上为好。何况,她自己根本便不怕这疼楚。

强颜欢笑的她,亦是徐徐扬起一抹笑意,继续道来:"你不会仅仅只凭那枚玉佩,便足以肯定我是宇文府的人?"

晓月见小姐身上诸多伤痕,而她并未药可上得,指尖亦不敢轻易触碰。

鼻尖倏然一酸,强颜欢笑而道之:"此物,除了在三小姐这儿,便不会有人一直放于身上。"

"如若我说,此玉佩是有人给之,事前我并不知情,又当如何?"就如今日皇后所言那般,这玉佩可以到任何人的手中,凭借此物断然可断定此人便是宇文氏之人。

而如今她失去了记忆,却又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份。

她,可真是宇文氏的后人?

皇后,可真是她的亲生姐姐?

听之,晓月不明,为何三小姐如今对于此事如此上心、怀疑。

当初是她亲自拾起地上的玉佩,一眼便是可见得着系法如此的熟悉。而从中掉落之物除了她,便再无任何人。

就连皇后娘娘都如此确信,这一次她自然信之。

"奴婢一直怀疑过,可是三小姐从小便是有一个习惯,便是将玉佩打个绳结。一旦有人将其拆开,三小姐定会系上。"

绳结?

这个,她从未在意过。当初拿到手中时,她便本意的将其打了绳结罢了。可她自己心中清楚是宇文氏之人,只是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与皇后...

那她之前所爱之人,岂不是'姐夫';?

不免不屑地轻扬一笑着,嘴角的讥讽,又何曾不是嘲讽自己的无知。

她当初怎能爱上姐姐的人,如今若要放下,自当是一句话。

可是,这其中还有救命之恩,她自当报之。

如今,皇后已经被找到,亦是昭告天下。而传入淮王的耳中,自然是她私自带着带之出逃一事。

此时的她,定然安然无恙。赫连宬就算霸道、残忍,对于心爱之人他能如此心狠关入七年,可见,爱之深切。

不然,真如太后所言,留余这世上的宇文氏早该在七年前便不该活着。

足以见之,太后对宇文氏多有一番芥蒂。如若不然,又怎会一心想要宇文氏的命。

可她不能一直被护着,不管这记忆残缺,既然她亦是宇文氏的人,便不该轻易的否绝。

姐姐护着她的身份,而她作为妹妹,自当是护着她的命。

这样,王爷多年的夙愿便可了却。

"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三小姐,可是当真记不得..."

"我只记得一个人,到时候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在她的记忆中,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身旁。如今,只有他唯一知晓失去记忆的真相。

如今她还不敢相信,皇后是她姐姐,可她宁愿是。这样,她便有足够地勇气,去杀之我们的仇人。

这段记忆,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不知所踪。如今想来,宛若飓风,这记忆便是不由地散去。

目光中的恨意渐然地扬起,可却是看到丛中一身白影,借着月色一闪而过的光线,***镇定地言道:"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

见双目如此坚定,晓月便不由地不舍离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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