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曲《上邪》结束，掌声雷动。
关听雪勾了下唇角，她素来事事争先，不仅灵力要强过别人，在百里学院一骑绝尘，连续几年是京城第一才女。
结果今年没了京城第一才女的比赛，反倒要和一群妓子同台。
不过是群三教九流罢了，若不是看在第一乐师的面子，她才不屑和一群乌合之众同台。
沿着回廊下场，边儿上的拿着皮氅暖炉候着的侍女。纵然有灵力护体，时间久了，还是会有些凉意。
关听雪接过暖炉，眼神扫过侍女。侍女被关听雪的眼神吓到，她一直拿厚厚的皮氅包着暖炉，可这会儿已经过了子时，两个多时辰过去，暖炉总不能一直热着。
“小姐饶……”侍女带着哭腔，正准备跪下，被关听雪抬手扶了一把。
“天太冷了吧，看给你冻得都站不稳了，来把暖炉拿着暖暖身子。”关听雪露出亲切的笑容，把自己手里的暖炉重新塞回侍女手里。
侍女颤抖着接过暖炉，僵硬地站着。
“关小姐果真菩萨心肠，对待下人都如此和善。”
“就是，刚才那一曲真是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可真是给大轴的选手压力了。也不知道这金家小姐有什么才艺，能不能接得住关小姐的表演啊。”
“金家不是商贾之家吗，难不成还能比关家小姐厉害？这些个名门贵族可都是打小学习琴棋书画，商贾子弟就算有钱，名师也不愿登门教学吧。”
这个世界并没有把士农工商分为三六九等，可人们还是会觉得，贵族高人一等，尤其是关家这种，世代为官的贵族。
“也说不准呢，毕竟是大盛首富，兴许人家有点才艺呢。”
关听雪带着笑意离开，对于结果不甚在意。不论如何，第一都是她的。
只是她还没走远，突然被身后的声音生生拽住了脚步。
信心满满的金袋袋，关听雪那边刚下台，她就迫不及待地上台了。
一身穿金戴银环佩叮当，恨不得把“有钱”两个字写在脸上，她的乐器自然也不能不别人的差。
“号钟？”知月眯眼仔细看了一眼，金袋袋的琴是随身侍女带上去的，她曾在设计游戏的时候看过修复的图片。《九叹·愍命》有云：“破伯牙之号钟兮，挟人筝而弹纬。”
四大名琴之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
只是传闻此琴音之宏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令人震耳欲聋。更有传闻说这是伯牙曾经弹奏过的名琴。
没想到，历史上的名琴，竟会出现在这里。
知月看向号钟的眼睛放着光，对于每一个学琴的人来说，能够见到历史上的第一名琴，都是震撼的。
她很期待，这样的名琴，会奏出多么令人心神荡漾的声音。
直到第一声响起，知月整个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琴音洪亮，钟声激荡，号角长鸣，古人诚不欺她！
“我艹！”胡莱到底没有知月沉得住气，金袋袋第一个琴音发出来，他直接蹦了起来。
“这是啥玩意儿？这东西也能登台？怕不是要把我送走！”胡莱整个人都要炸了，就这？就这？就这？
他恨不得把自己衣服撕下来堵上耳朵，可惜知月的针法过于精妙，琴声丝丝环绕，让他无处可逃。
“我终于相信，音攻是可以杀人的。”胡莱瘫在椅子上，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音攻？”知月好奇道，这世上竟还有这种东西？
“嗨，不过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罢了，我也是在旧书摊上看见随手买了。说什么琴音可以隔空杀人，害我费了几天功夫。听完金小姐弹琴，我才明白，琴音果然可以杀人。”
胡莱双手食指死死地堵着耳朵，那边金袋袋的琴声还在继续，翰园湖围观的群众早就是哀声载道。唯有坐在不远处的金山山，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家妹妹。
看他们袋袋这幅自信的模样，抚琴时优雅的姿态，不愧是他金家的女儿。
至于那些不认可他妹妹的人，哼，不过是一群没钱的穷人罢了。
都是嫉妒！
一曲《梨花叹》，金袋袋弹得是让周遭众人叹气连连，恨不得当场消失。
舞跳得不好，他们闭上眼睛就是了。可这曲子弹得难听，可就真是要了老命了。
尤其是刚刚听过关听雪那犹如仙乐的一曲《上邪》，现在再听金袋袋的《梨花叹》，就像是一顿大鱼大肉之后，给他们上了一碗狗都不吃的东西。
“下台！下台！下台！”不等金袋袋结束自己的表演，台下众人已经忍不住要将她轰下台。
这曲子不知道还有多长，再忍下去，怕是晚上不用睡觉了。
金袋袋坐在亭中开心地抚琴，想到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学琴，父母和哥哥都会表扬她。只是曲子才过半，湖对岸传来“下台”的声音。
金袋袋继续表演自己的曲子，这首《梨花叹》她才刚学，虽然练习的次数不多，可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梨花叹》原本曲风哀愁，她听了之后也会变得不开心。为了把这首曲子弹得欢快，她每次都会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只是湖边观众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她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些人说：“下台。”
“你怎么不堵耳朵？”胡莱看向知月，刚才关听雪的表演都能被她说成那样，居然能忍受得了金袋袋的琴音？
该不会这阵法有什么可以关掉的办法吧？
“你觉得不好听。”知月不是在问他，而是陈述事实。
金袋袋的琴音，理论上来说确实不好听，和关听雪的技巧比起来，相差甚远，可是她听到了其中的情感色彩。
这种色彩不像菁华所表达的那般厚重，是最纯粹的，简单的快乐。
“不是我觉得不好听，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听！”胡莱喊道，这种东西，不堪入耳！
“那，如果秦桑来了呢？”天下第一乐师的名号，想来是有点用的吧。
胡莱双手缓缓放下，抬眸看着知月。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