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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恶鬼祝寿

河间有宗宝者,以农耕为业,尝至暮黑而歇。见有青衣黄衣二鬼,自东而来,言曰,君十日必死。宗宝大怖,泣拜曰,大仙能知过去未来,定有万般神通,祈救某之性命,必重谢耳!鬼乃言,七月十七,为山阳公寿辰,尔备以三牲六畜,金银纸钱,至东山诚心叩拜,此厄当解。言毕消失于虚空之中。宗宝家甚清贫,只圈养有雌雄二鸡,无资置办祭祀牲畜。心甚焦虑。

次日四更,宗宝不能眠。叹息间,闻窗外有人声小语。谓是賊。心道,吾命不久矣,只得两鸡献鬼,若被盗,生死不能奈何!遂轻启木门,辩声至鸡舍,伏而观望。不见有人。正疑惑时,见雄鸡口出人言叹道,东山有大鬼做寿,你我命不久矣!雌鸡惊道,鬼做寿,于你我何干。雄鸡言,有青黄两恶鬼,无以贺寿,诈以民财,那被其哄骗之人,便是主家。雌鸡闻言道,此等山野恶鬼,着实可恶,主人又该如何是好呢!

雄鸡引颈望月,悲道,那恶鬼要三牲六畜,主人家清贫必不能得,你我之躯,恐将要献与鬼食,在劫难逃!雌鸡亦悲道,如此恶行,该寻哪尊神仙才能做主?雄鸡言曰,听闻人死后,魂魄归城隍管辖,故此这一方之鬼受其节制。但人畜并不同道,又该如何让主人知晓呢?言罢,雌雄二鸡悲啼不已。宗宝闻言心道,合该我命不该绝,遇此神鸡。遂备好酒菜香蜡,天明后至城隍庙,将事由前后诉与城隍驾下,神情悲肃,泪洒衣襟。伏祈城隍做主。

转眼至七月十七,及夜,宗宝身藏于室,忽闻风声大作,少间,只听屋外似有无数人,彼此招呼而来,有人声唤道,主人家在吗?宗宝不敢应。又有人大声问道,主人家在否?山阳公前来请罪!宗宝闻言方才敢开门迎客。果见来四五十人,当中一个,气度不凡,众人称他山阳公。其身后随小吏七八人,押有两犯人。待宗宝看清时,方才大惊,那两犯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青黄二鬼。只听山阳公对宗宝言道,今乃某寿辰,众家兄弟誓要操办,劝阻不下。听城隍爷言,有两小鬼以贺寿为名行欺诈之恶事,毁吾仁义,消我阴德。今将其捉拿,特登门请罪,任君发落!

宗宝那里敢言,惊恐不已。山阳公喝令二鬼向宗宝请罪,并再请宗宝惩罚!宗宝尤不敢言。山阳公随即令吏杖青黄二鬼各一百棍,二鬼大呼饶命,只见那大棍如雨点般落下,一时鬼叫连天。刑毕,又见有吏将二鬼押离。山阳公言,此事皆缘由于我,不敢辞罪!遂献上黄金一锭,方才率众鬼去,此后果然太平。宗宝为谢雌雄二鸡,每顿报以细粮,言曰,报信之恩,永记不忘。往后不再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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