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彰德府有一个叫柳寂的秀才，已过而立之年，村中以授课为业，柳秀才未娶，亦不好女色，同窗好友中除余秀才外，鲜少有人知其癖好，其只近男色而已。有一年，城中有个财主，托人请来柳寂，让其教授自己的小儿子功课。酬劳颇丰。柳秀才十分高兴，就搬到了财主的宅院，每日为那小公子讲课。
财主家的小公子，彼时不过十三四岁罢了，长得唇红齿白，有几分阴柔之美，柳秀才见了十分喜欢，常借授课时亲近那小公子，又说些胡话挑逗，那小公子如何懂，还以为其父为他寻了个好先生。时日一久，柳秀才十分想与那小公子成其好事，但碍于雇主财势，不敢造次。一次柳秀才请他的好友余秀才相聚，酒过三巡，便将此事对他说了，余秀才闻言笑道，此事有什么难的呢，我听人说城中某个郎中有一种药，叫合淫散，男女都受用，有此仙药，柳兄何愁不能了此心愿。
柳秀才听了十分高兴，便拿出了二两银子做酬金，请他相助，余秀才收下银子后很高兴的答应了下来，没过几天便将那邪药送到了柳秀才手里。柳秀才便乘府中人少时，哄骗那公子将药吃了，待有了火候，把那小公子给奸污了。不曾想那小公子性烈，清醒后不堪忍受这奇耻大辱，不曾与任何人说，便在屋中上吊自尽了。因没有人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小公子亦被人视为自杀，后此事不了了之，柳秀才也并未受到任何追究。
过了一年，快至乡试，彰德府学政官邀众学子联谊，大概去了有十七八个秀才，柳秀才和他的好友余秀才亦在内。宴开时，众人兴致高昂，推杯论盏，柳秀才酒量不济，不久后便趴在座位上睡着了。这时大家都醉了，争相在那官员面前表现自身才华，或吟诗或作对。这时余秀才想到了柳秀才，慌忙唤他。只见那柳秀才忽得一下站了起来，神情不同平常，对众人言道，此时谈论琴棋书画未免无趣，我曾与一道人学过幻术，会些戏法，若诸位不弃，当为大家做个乐子。众人一听都高兴。余秀才却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见柳秀才向仆人要了一把快刀，坐于案前，众人一圈将他围了，看他戏法。见他将衣衫退了，裸着上身，大喝道，听说恶人的心是黑色，待我先看上一看。言罢持刀将自己开膛破肚，左手掏出心来，顿时血淋淋一片，心在他手中尤还在跳动。众人见状大惊，只听他哈哈笑道，此心果然不洁。众人听了才放下心来，惊叹他竟有如此技艺。只见其将心置于案上，又道，圣人常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看来要想将圣贤书读好，这眼睛和耳朵留不得。言罢用手将双眼球抠出，又将左右耳割下，置于案上。众人见他仍正襟危坐，尤还自言自语，都称赞他会如此仙术。
那柳秀才又对众人说要表演接头术，要众人将余秀才押至案前。此时大家都十分相信他，又都醉酒，那里管余秀才愿不愿意，柳秀才手起刀落，将余秀才斩首于案前，众人看他如何接头。此时却闻他言道，我说的胡话太多，口业不小，这舌头还留他做甚，言罢又站起身来将自己舌头割下，忽地倒地不起，众人这才大惊，探其鼻息，两人早也身亡。此事因有官员和众秀才作证，并无一人被牵连，两秀才就这样被索了命！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又如何能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