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道子修道未入仙籍时，收了好几个徒弟，他最后修行的地点在天台山一个大溶洞中，众多弟子中他最喜爱的是王昭，总是让他常年侍奉在自己左右，然而他最有成就的弟子当属道衍子张宵，张宵也是申道子唯一赐了道号的徒弟。修行在叙洲。王昭与申道子有三世的缘分，第一世他游戏人间不听教导。第二世申道子因上天听道，给还是孩童的王昭驻岁仙丹被妖怪盗走。直到第三世王昭受了情劫，幡然醒悟后才投到他的门下。
申道子每次向王昭讲道，都在溶洞外的小河边，他一边讲道，一边将自制的鱼食投喂河中的鱼群，这其中就有条黑鱼，经年累月，竟让它知晓了道的奥妙，一次趁河中发水，这条黑鱼到了成都，上岸后他化作个青衣道人，自言吴生有，对别人说自己是申道子的徒弟，因为他看似无意间展示的术法非常高明，且讲述的道法奥妙高深，一时间竟愚弄住很多人，短短一年就聚有信众数万人，达官显贵以邀请他为座上宾而为荣，常年侍奉追随他的信徒则有几百人之多。
这个道人吴生有聚集了很多财物，出行大讲排场，仪仗堪比王侯，不仅如此，他还要求信众挑选年轻漂亮的女子作为近侍，供自己淫乐。即便有一些还没被他完全愚弄的信众有所质疑，也很快被其他人排挤甚至加害。道衍子当时离成都不远，他听闻这个吴生有的道人后非常诧异，对所在修行道观的主持说，师尊有传人至此，按道理我应该知晓的，但这个道人的作为不像是个修行者，我应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言罢道衍子就别了主持，取道成都府查探去了。
道衍子到成都时，吴生有正在南门外宣讲道法，当时到场的人很多，有三四千人，道衍子站在人群后面，远远地观看他讲法，确实有很多法门教义是出自师公长青子和师尊申道子所创，且和自己所学相似，但吴生有头罩妖气，虽用道法极力压制，却逃不过道衍子这样的法力高深者的双眼。道衍子退出人群，回到馆舍中画了一副老子入农图，图中老子正和几个农人围坐在地闲谈，而周遭的树上隐藏着八卦和符咒，这副画凡人看了没什么问题，妖邪看了将有烈火焚烧双目，使其失明。
道衍子夜访吴生有的府邸，信众对他说，家师睡了，有事可以明天说。道衍子佯怒道，这是什么道理，我是他的师兄，从千里之外而来，为什么不让我见他。言罢取出画卷言道，你们不相信，可以将此画呈他观看，到时候他自然知晓我的身份！信众见他如此说，不敢拒绝，赶紧前去通传。当时吴生有正在睡觉，听信众这样说，就让人掌灯观看老子入农图，当时他睡意朦胧，而灯光耀目，只微微睁开了右眼。这一看才知内里的乾坤，只听他大呼一声不好，右眼已从内里燃烧，顷刻之间只烧剩下眼眶。
此时信众乱做一团，吴生有仰天绝望道，师尊着人来收服我矣！言罢就化作一道白光，往西边逃去。道衍子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妖怪逃往西边，赶紧追赶而去。吴生有逃到都安县时，显了本像，一摆尾将山一分为二，拦河成堰，化为小鱼藏匿其中。道衍子站在岸边，使了神通，见水中有鱼千万，始终不知那一条是妖怪，正当他苦恼时，忽见师弟王昭乘莲而来，道衍子知此事已被师尊知晓，上前迎接施礼问询，王昭才将前情说了，并言道，师兄不知，此黑鱼常听师傅说道，且又食了师傅的饵子，这才有些道行，此番出山师傅赐了诱饵鱼竿，师兄且看我如何收服那怪！
王昭言毕，将鱼饵装了钩，放入水中，未几时，那黑鱼果然咬钩，拉起来一看，果然没有右眼，是那怪无疑了。王昭又取了根水草，将黑鱼穿鳃而过拿住，这才与师兄道衍子拜别。也不知那黑鱼最终的结局是红烧还是清真，只是这般为非作乱的妖物，尚不值得你我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