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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事关重大, 不止江容着急,江易也没了继续躺着撸猫的兴致, 当即爬起来表示, 是该去神侯府好好问上一问。

之后他们对下人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坐上原随云的车马,一道出了门。

和从前一样, 江易和原随云还是习惯事事让她为先。

江容也不跟他们客气,率先钻进马车坐下。

结果就在她坐定的那一刹,她听到车外传来一阵窸窣动静。

下一刹, 一道令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十分清朗动听, 语气之中好像还带着几分天真,道:“咦?这不是原少庄主吗?”

“自年初昆仑山一别, 也有半年了吧?原少庄主怎么忽然来了京城?”

原随云也没想到, 会在江家兄妹的住处再碰上这位曾短暂打过照面说过话的神枪血剑小侯爷。

他心中十分惊讶, 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只眯了眯眼,道:“自然是有事要办才来的。”

对方应看,他本来就不太喜欢, 此刻遇上, 更是加重了这番不喜, 于是答完之后, 他根本没给方应看再开口说什么的机会,就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处理,而后紧随江易上了马车。

车夫是他从太原带过来的, 最清楚他这个少主的脾气,见他如此,也完全没管方应看是什么反应,便挥舞长鞭,驾着马车驶离了这条街。

而原随云进了马车后,率先看到的便是江容皱起的眉。

他知道,她一定是认出了方应看的声音。

原随云问江容:“那位方小侯爷,就住在隔壁?”

江容点头:“对。”

“原来方才那个就是方小侯爷?”唯一不认识方应看的江易也出声插了一句,“容容是买宅子买到了他家边上吗?”

“怎么可能。”江容立刻否认,“我才不想跟他有什么接触,是他知道我买了这边的宅子,所以跟着买了过来,简直有病。”

时至今日,江容提起这事都无法维持平静,以至于说到最后忍不住骂了方应看一句。

江易听得很懵:“啊,跟着你买过来的?他什么意思啊?难道是看上你了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江容:“……”

她决定绕过这个话题,想了想后,她干脆转向原随云,问:“对了,年初在恶人谷,你是如何与他说我不愿见他的?”

原随云说我没这么说。

江容:“?”

他笑了笑,又伸手拨了下她方才上车时碰乱的额发,柔声道:“我只是告诉他,我不愿让他见到你,所以不会把他来了的事报给你,更不会放他入恶人谷,请他离开。”

之前在首饰铺遇到方应看的时候,江容差不多已经从这人的说法里推测出了一点。

但这会儿听原随云本人再说一遍,仍是觉得很是微妙。

她沉吟片刻,道:“……你这么说,他会误会的。”

原随云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直接说出来到底是误会什么。

他望了她片刻,最终只轻声道:“误会也无妨啊,能把他打发走就行了。”

江易大概是唯一一个没懂方应看误会了什么的人,听他们这么说,一脸懵逼:“啊?”

江容:“别啊了,想想正事吧。”

“《嫁衣神功》和《移花接玉》失窃是大事,但无缺叔叔和移花宫那边却没有任何风声传出。”她说,“想必他们还不知道。”

“既是誊抄本,那多半是移花宫内的人做的。”原随云跟着一道分析,“江前辈可能没料到,移花宫内也出了内鬼。”

话题一扯开,江易也顾不得好奇方应看究竟误会了什么,忙道:“我今晚就给我爹递个信,让他好好当心一下。”

江容点头:“应该的。”

“也是我爹性子太好,接手移花宫后,移花宫上下远不如从前那般敬畏掌门,所以才生了这样的事端来。”江易说,“这要是换了鱼叔,手下的人哪有这胆子。”

“这不能怪江前辈。”原随云看得通透,“他性子是随和,但那不是底下的人背叛他和移花宫的理由。”

江容听在耳里,更觉得自己之前听到海上销金窟第一反应竟是怀疑原随云,实在很过分。

他明明亲人以外,最关心他们兄妹的人了。

江容叹了一口气,又伸手撩开车帘去看窗外,道:“再过半刻钟,咱们就能到神侯府了。”

“此时此刻,神侯府内怕是也正热闹着。”原随云又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热闹的恐怕不止神侯府。”江容说,“那海上销金窟里,说不定还有更多本不可能流传出去的武林秘笈。”

这么说不是因为她看过原作,而是因为她觉得,连移花宫这种这些年来几乎彻底淡出了江湖的地方,都被盗走了秘笈,那江湖上其他门派只会更惨。

三人坐在马车里,越说越忧心。

等马车在神侯府大门前停下的时候,江容更是率先跳了下去。

神侯府的守卫认识她,欲向她行礼。

她则摆摆手,带着江易和原随云小跑着进了门。

因为前后在这也算住了一个月,进门之后,她便娴熟地穿过恢弘的回廊,行到了她师兄平时与徒弟议事的厅堂前。

出乎她意料的是,此时的厅堂内,除了诸葛神侯和他的四个徒弟,还有另一位熟人。

或者说,是她的病人。

“三师兄,苏楼主。”江容只愣了半瞬就走了进去。

“容容来了。”诸葛神侯并不意外,“我听追命说,他进城的时候碰上了原少庄主,便猜你今夜也会过来。”

江容:“事关移花宫,我当然得问问清楚。”

说完,她又回身向屋内诸人介绍江易和原随云:“我哥,还有无争山庄的少主,原随云。”

追命和冷血见过原随云,便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其余几人,听到江湖第一世家少主的名字,难免稍多看了他几眼。

不过大家都知道今晚的重点是海上销金窟,所以就算是初次见面,也没有太过客套,没一会儿就切入了正题。

诸葛神侯道:“据薛笑人说,这海上销金窟,是去年年初才出现的,打着无所不有的名号,一年半下来,办了三场拍卖会,所卖之物,俱是有价无市。”

苏梦枕皱了皱眉,打断道:“听神侯的意思,除了武功秘笈,海上销金窟还卖别的?”

“是。”诸葛神侯点头,“因有薛衣人大侠劝阻,薛笑人被押至神侯府后,已将他知道的全交代与我了。”

“苏楼主应该还记得,去年年终,陛下丢了一枚精心刻制的私印,不仅宫中遍寻不得,还差些把京城翻过来,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苏梦枕当然记得,因为那件事当时闹出了不少风波,一度成为京中茶余饭后最常出现的谈资。

他的金风细雨楼既涉江湖又涉朝堂,圣心不悦之下,难免要出手帮忙一道调查。

为此,他甚至还去查了查天下间最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出入皇宫盗走皇帝私印不留痕迹的盗帅楚留香。

结果当然是否定的,因为那枚私印被盗的时候,楚留香人在兰州老朋友处做客,根本不在汴京。

现在诸葛神侯旧事重提,叫他如何不在意?

苏梦枕道:“那枚私印出现在海上销金窟了?”

诸葛神侯说是,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本该好好待在宫中或其他藏家府上的宝物,全部价值连城,令人不可想象。

“可惜薛笑人对这些不感兴趣,听过便算,未曾一一记下,只买了两本来自移花宫的秘笈。”

江容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凭他对武学的兴趣,应当能记住都有些什么武功秘笈吧?”江容问。

“记是记了,不过太多,无法全说清。”诸葛神侯忽然顿了顿,“随意列举几个出来,便足以震动整个江湖。”

“比如?”这回是他的大弟子无情。

“比如斩经堂的风刀霜剑,拥翠山庄的凌风剑法,还有化石神功、兰花拂穴手、锁骨销魂天佛卷等等,甚至连方巨侠的独门轻功,万古云霄一羽毛都有。”

饶是江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他报出这些武功名字的时候,还是愣了半晌。

这手笔也太大了吧,她想,如果燕南天曾经把神剑诀写下来,是不是也会出现在那啊?

事实上,惊讶的何止是她。

就连屋内除了诸葛神侯,最见多识广的苏梦枕都听得变了神色。

不过苏梦枕到底经验丰富,稍一想后,便当机立断道:“此事牵涉如此重大,若是让受其所害的门派全部知晓,武林定会大乱。”

追命:“我和四师弟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决定回了京城后再慢慢商议的,只在进城路上与要去找小师叔的原少庄主简单说了说。”

说罢,他还抬手碰了碰一旁比屋内大部分人都矮半个头的冷血。

江易闻言,忍不住问:“那我还要不要写信给我爹啊?”

江容:“信可以写,但就别在信中提这事了,可以请无缺叔叔来一趟京城,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

“什么理由?”

“我想他了,天天跟你念叨他。”

江易:“……”

呃,那我爹他真的会来的。

诸葛神侯在旁看着他们兄妹二人互动,也忍不住会心一笑,道:“倘若江宫主入京,那我必得好好拜会他一番。”

江容立刻:“到时我给师兄引见。”

“不过话说回来,海上销金窟的事,师兄打算如何查?”她又问。

“薛笑人买下《嫁衣神功》和《移花接玉》的时候,并未透露过自己真正的身份。”诸葛神侯道,“他行事谨慎,不知道那海岛的主人究竟是何底细,就也留了个心眼,用了个他剑下亡魂的身份。”

原随云反应极快:“那也就是说,海上销金窟那边,目前应该还不知道,买下那两本移花宫秘笈的人已经在神侯府了?”

他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表情都明朗了不少:“只要尚未打草惊蛇,总能等到他们再度开市拍卖这些的机会。”

“是。”诸葛神侯点头继续道,“所以我才把苏楼主请了过来,希望他能让金风细雨楼的人帮忙留意一下道上的相关动静,等待时机。”

这打算原属神侯府与金风细雨楼的机密,若非因为他们跟江容关系密切,完全不可能知道。

思及此处,原随云不由得觉得,江容的这个三师兄,待她果真十分不错。

江容的感想也差不多,因此,在稍微放下了些心后,她就向诸葛神侯做下了保证。

“三师兄放心。”她说,“我们一定会守好风声,不耽误你与苏楼主做事。”

江易立刻点头:“对对对。”

原随云也颔首表态:“都听容容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习惯性抿起唇角望了江容一眼,意在表示他的认真。

江容知道他这个习惯,便侧首回了个浅笑过去。

这场面落在其他人眼里,差不多就是“郎骑竹马,青梅绕床”的真实写照了,以至于一时之间,厅内不少人的目光都落了过去。

片刻后,苏梦枕率先开口:“神侯的嘱托我记下了,若无其他要事,我先回风雨楼,正好对底下的人作些交待。”

诸葛神侯:“有劳苏楼主。”

苏梦枕表示这是他分内之事,旋即起身出门。

绕过厅中屏风的时候,他被门外夜风吹得咳了一声。

这一声并不响,但还是让江容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江容追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扣上脉门,道:“你没事吧?”

苏梦枕笑了:“不过是咳了两下,能有什么事?”

他身体寒弱,便是在今晚这样的盛夏夜里,也体会不到多少暖意。

但这对他来说是早该习惯的家常便饭,因此他的确不怎么在意。

可江容作为大夫,自然是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不放心。

江容没松手。她侧身替他挡了挡风,而后又仔细探了他的经脉,最后严肃地嘱咐:“回去立刻喝药啊。”

“好。”他点头。

“你的轿子停哪了?”她又问,“我替你把他们唤过来,你别直接出去。”

这如临大敌的阵势,叫苏梦枕哭笑不得。

换了平时,他大约会说,就这么一小会儿碍不了什么事,大可不必小心至此;但今夜话到嘴边,他却吞了回去。

他垂着眼,低叹了一声,道:“好罢,谁叫我答应了要听大夫的话呢。”

江容满意了,把他推回屏风后头,便快步跑出去喊他的手下了。

她出去后,见证了她不由分说教育苏梦枕的江易才缓过神来。

江易朝原随云的方向挪了挪身体,凑过去压低声音道:“随云你看容容这训人的样子,真是和万前辈一模一样。”

小时候他们在恶人谷一道练武时,经常能看到生了病的恶人们苦兮兮地去求万春流。

万春流作为医者,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但他脾气不好,往往一边救一边会把人骂得狗血淋头。

江容方才教育苏梦枕,虽然措辞没那么激烈,可那不由分说的气势,真真是与万春流如出一辙。

江易看在眼里,难免被勾起了些回忆。

他觉得在场这么多人,只有原随云能明白,就同其偷偷感慨了一句。

原随云闻言,先是朝被江容推回来的苏梦枕望了过去,好一会儿后,才轻声道:“毕竟容容也是大夫。”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没有移开,甚至可以说,他是迎着苏梦枕的眼波开的口。

而苏梦枕也当然听到了,他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无笑意。

片刻后,江容就把他的手下领到了堂前。

“好了!”她站在门口朝他挥了挥手,“快回去吧,记得喝药。”

苏梦枕把听大夫的话贯彻到底,迅速进了轿子。

临走前,他又想起什么要紧事一般对江容道:“上回你朝杨无邪夸过的梅子,他又命人制了一些,空了来尝尝如何?”

江容和他熟起来之后,在这些事上很少客气。她点点头:“好,我这两天就来,你替我谢谢他。”

送走了苏梦枕,江容三人也差不多该告辞离开。

诸葛神侯事务繁忙,没有多做挽留,只道:“海上销金窟一事若有了眉目,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江容知道,他这是在劝她不要为此太过着急,因为急也急不来。

鉴于这件事的确牵涉重大,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彻查,江容觉得,大概也只能暂时放宽心回家喂猫了。

说到喂猫,回住处的路上,她终于想起来要问原随云:“你带过来那只小花猫叫什么啊?”

原随云说还没取呢,这猫是带给阿易的,让他来吧。

“我?”江易疯狂摇头,“我也取不来名的,还是随云你来。”

“等等,什么叫也?”江容立刻抓住重点,“你不要想拉我下水共沉沦,我很会取名的。”

江易:“……”

原随云:“那容容来也行啊。”

江容想了想,说叫灵芝吧,它身上的花纹像长在恶人谷里的黄灵芝。

原随云其实已经回忆不起恶人谷里的黄灵芝究竟什么样,但他记得,那些药草大半都长在最东边。

“苦血果树附近那些吗?”他问。

“是的。”江容点头,“跟苦血果一样,吃了会生幻觉。”

提到幻觉,江容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误食后的反应。

如今回想起来,恶人谷能有这么多猫,可能还要谢谢这苦血果。

她倚在马车里,一边鼓着脸吹自己的鬓发,一边道:“唉,其实我今天看到灵芝,有点想阿乖了。”

江易:“那等海上销金窟的事查清楚了,你就回恶人谷去呗,我估计阿乖也正想你呢,你不在,它只能钻空被窝。”

“不行。”她说,“我还有个病人没治完呢。”

“噢对,你说过的,你要把苏楼主治好才会走。”江易对这事有印象。

原随云虽然已经见过了江容对苏梦枕身体的紧张程度,但听到她说要彻底治完才会走,仍是有些惊讶。

“据我所知,苏楼主的病,是还在襁褓中时落下的,很是难治。”他说,“而且时隔多年,已经误了最好的治疗时机。”

“是挺难的。”江容没有否认,“但我治都治了,总不能治一半就不管,那样太不负责任了。”

若非知道说出来她一定会不高兴,原随云差点就想接着问一句,那要是一直治不好呢?

一直治不好,你就一直为他留在京城吗?

不怪原随云好奇或多想,因为长久以来,江容都是个懒得出门的小姑娘。

她对世上大部分事都没什么兴趣,一定要算的话,除了武学和医道,大概就只有猫了。

恶人谷不缺草药,也适合静心练武,更有阿乖和它的猫子猫孙,所以这几年她一个人留在恶人谷自得其乐,始终没有什么离开的打算。

原随云曾经以为,凭她的性格,大概还会在昆仑山下住很长很长时间。

而他只要过去,就必定能见到她,坐下来与她喝酒吃茶,再看她为自己带过去的礼物露出欢颜。

就是在她离开恶人谷准备往京城来的时候,他都觉得,至多几个月,她就一定会回昆仑山了。

谁曾想真的到了京城后,她会碰上一个让她决意治到底的病人。

“凭容容的医术,定能把苏楼主治好的。”他只能这么说。

江容并不知道他心里转过了多少想法,听到这句定能治好,还十分高兴。

“那是当然。”她说,“我为了他,可是起码愁掉了百来根头发。”

原随云:“……”

认识这么多年,他其实早就能分辨她什么时候在夸张。然而这会儿就算他心里知道她这是在往夸张里说,心里也十分不舒坦。

这种不舒坦和今夜发现方应看住在她边上时差不多,但感受更为强烈。

毕竟他知道,她是不喜欢方应看,也不想与其多接触,甚至还十分厌烦的,而对苏梦枕,却是截然相反。

虽然那的确是对病人的态度不假,但其中关心之甚,是他这个青梅竹马都不曾体会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如内容提要:互相意难平

小恶人[综武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男频小说,小书亭转载收集小恶人[综武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