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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智者不难

第45章智者不难

还是迪尼酒吧,乔某走进去时恰巧与塞蒙对了个眼。这个肥胖的家伙身体明显地抖了下,却偏偏同时又向乔某的身后瞧了眼。

塞蒙之所以再次光临这个对他来说的伤心之地,实在是无法忘情于在这儿曾邂逅妍儿,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清纯可爱的女孩。

捕捉到他目光的乔某径直走到他跟前,用自己的大眼压迫他的小眼蔑视道:“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

塞蒙被他迫得身子往后缩了缩,目光茫然地分别看了眼身边的那两个伙伴,很显然,略通汉语的他不懂“记吃不记打”是什么意思。周围听到这句话和看到塞蒙这番表情的人,猛地爆发出一通哄堂大笑,也终于让塞蒙明白这是乔某在讥讽他,可怜骄横惯了的他,这会儿连表现愤怒的勇气都丧失了。

乔某本是宽宏大度的人,此时瞧见了塞蒙的猥琐样儿,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溜一边另找乐子去了。他今番到此,只是来确定塞蒙的踪迹,不想*走了他而因小失大。他也相信,无论塞蒙心里如何地怯自己,便是逞强也得在“迪尼”继续呆下去。

时间迫近午夜,乔某率先撤了。没多久,他现踪南岸区大津洋行顶层平台围栏边。大津洋行是南岸区最高层的楼房,从它七层平台上俯瞰过去,南岸区主要街区公路一览无遗。

在豪仕特酒吧与静子依依惜别前,乔某领受了她的一项任务:尽快查明塞蒙下榻处。

当时乔某还颇委屈地对她说:“多美妙的气氛,被你的一句任务破坏无余。”

轻抚了一下他微蹙的眉间,静子似无奈地说:“儿女情长终有时,任务始终是第一位的,这就是干我们这行的无奈和悲哀。”

要在不惊动军统的前提下查明塞蒙所居之处,谈何容易,若不然静子早干成了。塞蒙的护卫车队一共三辆车。前驱车是辆吉普车,中间一辆是塞蒙乘坐的福特,押后的后卫车是辆中型吉普车,整个护卫队包括司机共有十八名成员。

塞蒙每天的出行,不受红绿灯限制,一路畅通无阻。尤其每每他寻欢作乐到凌晨,路上本就少人少车,整个车队一上路便如风驰电掣般,谁敢跟上它的节奏谁找死。

这也是特高课一直未能获知塞蒙下榻处的关键所在,无法跟踪,且他不定期更换住址,难度何其之大。

把这个任务交给乔某,静子一是出于无奈,二则借此更进一步考量乔某。因为之前静子便已获悉,塞蒙所居之处,除了护卫队成员外,整个军情局就只有范轩杰和郑传风知晓。乔某如何获知塞蒙下榻处,对静子来说是个谜,解开这个谜的只能是乔某本人。

范轩杰曾与乔某约法三章:要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潜伏在军情局内部的“真正的日谍”;一切看到、听到和“偷”到的情报均可向静子提供,必要的范轩杰可提供;“重大泄密”必须事先通报。

“那些不重大的呢?”乔某诡谲地笑道。

“你以为特二处是吃干饭的?”范轩杰同样以诡黠的笑容回报。

如何以一己之力获取塞蒙下榻处,是对乔某智慧和能力的一次考验。范轩杰不可能没考虑到重庆特高课急需这个情报,而他在上一次乔某汇报时并未主动提供,就是要看看乔某如何完成这个几乎不可能达成的任务。

而静子亦会针对这件事,观察和辨识乔某通过何种渠道或某种手段获知这个情报。

既然不能以跟踪的方式获取塞蒙下榻处,乔某只得另觅它策。可想来想去,他却只能回到跟踪的老套路上来,不过要采取另一种方式——地域递进式追踪。事后范轩杰给他打了满分,这种追踪式前所未有,由他首创,问他怎么想到的。

乔某做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说:“你以为我有多高明啊,全是给*到死角里,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

所谓地域递进式追踪,看似高明,实则笨拙,就像乔某说的,完全是给*的。既无法紧缀其后跟踪,乔某“绞尽脑汁”后决定采取片区搜索的方式,首先在塞蒙的出发地择一制高点,通过望远镜追踪直至他消失处;尔后的第二天,再从他前一天的消失点另觅一处制高点……依次类推,你塞蒙的车不会永远没有终点吧?

大津洋行已经是乔某的第四站了,他手持望远镜站在洋行大楼的平台围栏一侧,终于从镜头里捕捉到塞蒙的车队驶进一个院落里,半小时再未出来。

从楼上下来到登上车,街角巷口漂移着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其中有静子的手下,也应该有范轩杰的眼线,他不可能对自己有着百分百的信任,可以理解。连续跟了四个晚上,也不知他们跟出什么名堂来了没有,除非他们有着自己一半脑袋的聪明。

为了尽快赶到塞蒙下车地点,也为了甩掉紧缀在后的“尾巴”,乔某一发动车,便来了个高速启动,刺耳的瞬间轮胎摩擦声,把迷乱的夜色搅得更乱。

一路风驰电掣,给乔某的身心带来一种无比的快感,就在他欲振臂“嗷嗷”怪叫以发泄之际,车后座蓦然传来阵阵惊叫:“你疯了!哪有你这么开车的,找死啊!”

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哈哈大笑声,乔某得意地讥讽道:“亲爱的静子小姐,你继续装下去呀,我看你能忍到何时。”同时把车速稍放慢了些。

一直趴在后座上的静子颇有些狼狈地坐直了,边整理凌乱的上衣边嗔道:“难怪一上来就跟发了疯似的,你怎么就知道我在车上的?”

“是大小姐您的呼吸声啊,还有飘荡在车内的隐约香水味儿。”

“难道你就认定了是我?就不怕是别的什么人,从后面给你来上一枪你不就完蛋了?”

扭过头在她鼻子底下来上一个响指,乔某说:“才分别几日呀,你身上的香味儿还在我的鼻尖尖上舍不得走呢!”

静子不由叹道:“你呀真是个怪种!”

乔某打趣她道:“怪吗?不怪矣!实在是我无法忘情于你那特殊的体香味儿。”

静子娇嗔道:“胡说!怎么就没别人说我有什么体香味儿。”

乔某饶有意味地说:“他们哪懂得女人!”

静子便不敢再出声了。她不能总陷于他带给她的意乱情迷,某一天至不可自拔地步,她的末日也就到了。

“好了,逗你玩的。我一上车便听到了隐约的呼吸声。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一个大活人的呼吸声我还是听得出来的。要记得哟,我可是练过几年拳脚的。至于你身上的香水味儿,就更不难闻出来了。所谓的体香味儿,确实是瞎编的,你裹得那么严严实实,我即使想闻也得有那个条件啊!”乔某正儿八经地说。

静子只觉自己的脸都发烫了,乔某的后一句话暧昧已极,直教人想入非非。

“你现在是去哪?”静子努力调整好心态,回到正题上。

“你知道的。”

“不得不佩服你,怎么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的,劳神又费力。”

回头送一个苦笑给她,乔某说:“还不是你*的。”

回报给他一个甜蜜的微笑,静子问:“难道从军情局内部探听不到这个情报?”

乔某说:“凡重庆地区重要人物的居所,均属于一级机密,塞蒙有幸成为这个名单上的人。就连军情局上层的人未见得都知道,瞎打听是要掉脑壳的。”

静子继续魅惑他道:“幸亏这次有你。我会向总部为你请功的。”

晃了下自己聪明的脑袋,乔某揶揄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号称帝国精英,怎么会连这个笨办法都想不到?”

不得已,静子只好自嘲道:“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么个好脑袋瓜子呀!其实,我们主要还是受制于军统严密的监视网络,不能像你一样放开手脚,等于是你钻了军统的空子,而我们是很难做到的。”

“为什么?”

“近年来,军统组织的几次大规模搜捕,重庆特高课损失惨重,再也经不起无谓的牺牲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往往自缚手脚。”

“嘘”的一声,乔某轻声说:“到了,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你看,门口把守得挺严密的。”

车子开过一个大院门口,再往前开了约五分钟,才到院子的尽头,挺大的一个院落,沿路还碰见了一队巡逻哨,乔某出示了军情局证件才予放行。当被巡逻队问到静子是他什么人时,他冲问话的挤了个色色的眼神,还没等巡逻队的人走远,静子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真替乔某担心哪!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掐过之后的静子把手放在乔某的大腿上。

“不知道,我从没到过这个地方。你来过吗?”乔某把静子的手拨开了些,怕她手上的温度引起身体的反应。

收回手的静子思索着说:“明天我找人查,你就不要管了。回去吧!”

当车子开到一个人烟稀少处,静子让乔某把车停了。临下车前,她像情侣般帮乔某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然后才说:“跟你说个事儿,不许跟踪我。”

“我为什么要跟踪你?”乔某诧异地问。

“因为我怕了你了,像个神出鬼没的少侠似的。别生气啊,目前阶段你只能算我们组织的外围人员,不可以了解很多的,明白吗?”静子似颇无奈地解释道。

她下到车外时,乔某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对她说:“你最好别把我当成你自己人似的。记着,我并非心甘情愿的。”

静子似理解地朝他挥了挥手,拦下一辆人力车,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确定没人跟踪后,才回到鑫源大酒店,还在5楼的走道上,就有人让她直接去北原友和的房间,语气挺紧张的,推开北原房间的门,北原从里面冲了出来,几乎是朝她怒吼道:“你跑哪儿去跟什么人鬼混去了,现在才回?”

静子杏眼圆睁道:“你说话注意点儿,我什么时候跟谁鬼混了?要混也是该的。”

或许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不冷静,北原摆了摆手,口气焦虑地说:“是我急昏头了,请别介意。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从南京专程来送迷幻药代号叫蝗虫的人被郑传风给困在旅店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静子大惊道。

“两个小时前,接到联络信号,你不在,又找不到另外合适的人,我就让号联络站的秋今站长前去接头,他到时发现旅店被军情局给控制了,郑传风也在现场!”北原颇懊丧地说。

“怎么会这样?”静子焦急地自言自语道。

一旦情况属实,特高课三天内若没有人前去接头,送药人将自毁迷幻药然后闪人,获取青码就只能延后了。但侵华日军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获取青码,推进战线,减少伤亡,片刻延迟不得。

重庆特高课顷刻间面临即便牺牲全体,也务必要拿到迷幻药进而获取青码的绝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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