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道友你这第一问还真是有些刁钻！”
逍遥道人笑了下，举碗来了一口“唔”一声，道。
“这酒，当真是人间极品！恐怕就算是昔日的古仙域也找不出几种能与其比肩的好酒！不枉在下为了这酒死了一回！”
说话间，他又干了一口，望过来道。
“我在这其中喝出了同道中人的味道，酿造这酒的想来也是神道中人，且修的是酒神之道？”
李敬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应，逍遥道人眼睛亮了一亮。
“果真是酒神之道的传人？这怕不是得劳烦道友你介绍我认……”
话没说完，香云仙幽幽出声。
“闲话能少说一点？你还没回答门主的问题。”
逍遥道人闻声咧嘴。
香云仙对他的好感，真心是因为方才那一处低到了谷底。
刚刚在酒馆里，这位还喊他前辈来着……
这会人虽没大呼小叫还是怎么的，但敬意是一点都没有了。
再看对座李敬似笑非笑，逍遥道人神色迟疑了一阵，长吐一口气。
“看样子，有些因果我是逃不开了。”
说着，他低头狠灌一口，而后抬眼。
“道友已知我是算术中人，我这一道论别的不行，趋吉避凶最是在行。我来仙域的时机早得很，在一切尚未开端之前，我便察觉到些许异状算到了古仙域不日便将走向毁灭。因而我走在了所有人前面，早在事情将要发生的百年之前我就来仙域扎根了。”
听得逍遥道人如此言语，李敬稍许皱眉。
此番讲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关键他没想到。
这位早在事发百年之前就来仙域。
要说这位的苟命意识是真强……
须知。
古仙域不是一下子就走向毁灭，虚空生物更并非一口气就有多少侵入到了古仙域。
从虚空生物入侵到古仙域走向毁灭，期间有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再不济。
古仙域中的强者与英烈们是正经抗争过的。
为此不知多少顶尖强者走向消亡，成果肯定是有的。
这么一合计。
逍遥道人何止是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正有揣摩，一旁香云仙不解着出声。
“阁下既然一早就算到了古仙域会走向毁灭，为何独自跑路没将有关讯息透露给那些或许有能力力挽狂澜的强者？在一切发生之前，他们说不定……”
话说一半，李敬摆手。
“云仙，你这问题有些多余。”
？
香云仙。
“有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没人能阻止得了。”
李敬开口，道。
“如今这仙域是个局，昔日的古仙域又何尝不是？来自上三界的力量，区区古仙域中人又如何能够阻止？”
说着，他往山下看了一眼。
“看看山下的人族圣人你便该清楚了，那一位就算是放在上三界也是绝顶强者，可她现在犹如一个死人陷入沉眠，是不是能醒来都是个问题。”
听得李敬如此话音，香云仙沉默。
对座逍遥道人则是抬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道友明白人。”
称赞了这么一嘴，他神色异样。
“道友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不仅知晓如今的仙域是个局，更还知晓当初……”
话没说完，李敬挑眉。
“当初古仙域遭虚空入侵果真是上三界的手笔？”
“……”
逍遥道人。
他以为，李敬是真知道。
谁想到某人是存心他的话？
瞅着逍遥道人一脸无语，李敬微笑。
“据我所知，上三界中人之所以动古仙域的心思，是想寻觅并争夺一件事物，道友你可知他们找寻的是什么？”
迎上如此话音，逍遥道人稍许色变。
“道友你这是从哪听说的？”
“猜的。”
李敬露齿一笑。
“猜的！？”
逍遥道人一脸不信。
“看样子我是蒙对了？”
李敬歪头。
“……”
逍遥道人无言，道。
“道友，我们还是聊聊有关夜阑城的事罢。”
一旁香云仙此时正吃瓜吃得兴起。
李敬去过古仙域，她此前便已知晓。
可她不知古仙域究竟发生过什么，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这会眼前坐着一个知情者，两人一来二去又聊到了古仙域，这不得好好旁听？
眼见逍遥道人没说两句就要转移话题，香云仙眉头一拧。
正想发声，李敬点头。
“成。”
？
香云仙打出一个问号扭头。
迎上她的注目，李敬举碗轻抿一口李灵音的佳酿，澹然道。
“逍遥道友活过的岁月远超你我想象，就算是一头猪活过了那么悠久的岁月，恐怕也可以跑上三界去熘达甚至在大部分去处横着走。”
？？？
香云仙。
李敬这话，多少叫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在嘲讽逍遥道人吗？
对面逍遥道人闻声则是一脸苦笑。
“道友，你既然明白在下，为何不能换个比较合适的形容？”
“我只是讲述事实。”
李敬耸肩，道。
“昔日道友算出古仙域将走向毁灭，想必能活下来已是极端侥幸了吧？”
听得这么一嘴，香云仙才反应过来。
逍遥道人算李敬都差点丢了半条命，当初算出那么大的事得被反噬成什么样？
他没当场暴毙便已可说是个奇迹，哪来的能耐将有关讯息通知旁人？
就像李敬说的。
假如有一头猪像是逍遥道人一般活过了那么悠久的岁月，人恐怕早已成为一位超级妖王，乃至成为上三界一霸。
这边。
逍遥道人面对李敬言语面露苦涩，道。
“道友你就不要拿我说笑了，咱们说正事。”
李敬点头，没再多嘴。
逍遥道人见此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随后打开话腔。
“道友既知如今的仙域是个大局，那应该了解近期仙域变故连连，有许多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仙域各处？”
不等李敬发声，他又笑了一笑。
“以道友的心思细腻程度，想必多少也有猜测夜阑城这一档子事是局中的一部分？”
“是有猜到一点，不过事先听你在酒馆说的没敢肯定。”
李敬回应，道。
“道友修行所在，有些事不能说出口我可以理解。但我希望道友可以开诚布公一些，莫要与我打哑谜。如有不便的，道友可以挑些无碍于自身的说。”
李敬这话，说得很实在。
逍遥道人听过眉头轻挑之余，点了点头。
“纳兰家与夜阑城主去的地方其实不远，出城往西走个万里就能到地方，只不过那去处是一个封印空间。需得懂得封印之道或者空间之道，且拥有极高的造诣才能寻得入口进入其中。”
说到这，逍遥道人抹了一把鼻头渗出的红血，继续道。
“被封禁在封印空间里的是一条龙，传说中的烛龙。当然其并非你我熟知神话中的那一条，那是正儿八经的顶级原初。被封禁这一条不过是其后代延续，姑且算是个神兽血统。”
“昔日它是古仙域妖兽一族中的顶尖妖王，归元巅峰半只脚踩进仙王境的那种。它本不应逗留在古仙域，可却强行留下是为了了却一段因果。”
接连道出两番话语，逍遥道人“呜哇”一声吐出了好大一口黑血。
香云仙见状眼角直跳。
兜兜转转绕了好多圈，这逍遥道人总算是不打哑谜正经说事了，且说的都是远超预期的干货。
甚至人提到了她从没听过的仙王境。
可这人说着说着就呕血，实在是有点吓人……
李敬则是眉头紧锁。
逍遥道人吐血，证明他说的都是真实，且是寻常人不该知道的那种。
他吐得越厉害。
涉及的对象影响力就越大……
瞅着逍遥道人一口气吐了两三升血，面如白纸端起酒碗就是一阵吨吨吨随后脸色又重新红润了起来，李敬适时开口。
“我偶然得知仙域中的大局与上三界佛道有关，期间涉及因果。道友你方才提到这烛龙留在古仙域是为了了却一段因果，所以这烛龙其实也是一局中人？”
“非也。”
逍遥道人摇头，喘了口粗气道。
“它，是大局之中某个关键人物的因果。”
道出这一句，他断然扭头。
接着，他“呕”的一下低头好似不要钱一样吐血。
一瞧逍遥道人这样，李敬当即断定这位说到了重点。
关键人物的因果……
这。
他当真想细问一下。
怎奈瞧逍遥道人这样，再问恐怕人又要来个性命垂危。
这会李敬也当真是有点佩服这位。
眼前逍遥道人遭受反噬是出于说了不该说的。
用算术的行话来说，就是泄露天机。
你要有天机泄露，至少得先算出来不是？
这丫一板一眼说得那么利索，这是经历过多少次忍不住才能算到这种程度？
到这里。
李敬也算明白为什么自身感应中逍遥道人的独立世界广阔到无法形容的程度，实际修为却只有十一境。
这位……
能活到今天真心不容易。
瞧他先前见面就算上了自己，估摸着有事没事来个掐指一算已成“职业病”。
正有惊叹，逍遥道人呕了好半天血颤颤巍巍着看过来。
“剩下的真没法说了，会死人。道友你若想知道更多，建议尝试入局或自行探寻。反正以阁下的命格，谁碰上你……”
话说一半，逍遥道人慌忙捂嘴。
李敬皱眉。
这立马要说到关键，丫的突然住嘴了。
香云仙亦是柳眉紧锁。
逍遥道人的难处，她已理解也已有见证。
可这未免太叫人难受了！
正无语着，逍遥道人悻悻然着左右看了看，放下捂住嘴边的手。
“道友，今日我们就到这里如何？”
“好。”
李敬应声。
得此回应，逍遥道人喜上眉梢，摸过酒坛顺势抱过装着海鲜的餐盘。
“这酒、这海鲜我就带走了，道友不用送。”
说罢，他一步跨出离开了小乾坤界。
香云仙见状一愣，扭头看过来。
“门主，这逍遥道人知道的属实不少，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李敬澹然回应，而后又道。
“且这人我留不住，真要出手我这小乾坤界怕是得遭殃。至于你，可能连送的资格都没有。”
香云仙哑然，而后询问。
“同是帝尊，门主你奈何不了他？”
“层次不同，没啥可说的。”
李敬摇头，道。
“这位的真实境界应该比纳兰缺全盛时期更强，也就是天帝以上。说不准，人全盛时是个能在上三界称王称霸的圣帝。纵使是境界跌落了，他独立世界依然还在。相比纳兰缺那般苟活的残魂，他无疑要强横无数倍。只是不到不得已，像他这般以生机为修行的主不会与人动手。”
听某人这么一说，香云仙想了想，疑惑发声。
“门主，逍遥道人既然那么强，为什么还……”
话没完全问出口，李敬笑笑。
“这我就说不准了，可能是他算我时预见了什么，也可能是因为遇见了你我沾上了你我的因果。算术一道我是第一次接触，不过单纯我听说过的讲究便有不少，他是出于什么才与我二人讲述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
香云仙闻言若有所思，而后仰起小脸艳羡道。
“门主你懂得真多，思路也清晰活络，我若是有你这么明白就好了。”
这迎面一口，舔得李敬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眼前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你只是闭门造车了太久，欠缺经历。日后多四处走走，总会好起来的。”
温和着说了一句，李敬意味深长道。
“我这倒也有法子可以立马丰富你的认知与经历。”
？
香云仙打出一个问号，好奇开口。
“什么法子？”
“小碍。”
李敬轻唤。
“来咧！”
空灵的女声秒速响起，着一身撩人的黑、丝护士装的小碍现身。
见着小碍，香云仙呆了又呆。
这……
何等的伤风败俗啊！？
她为什么可以这么穿！？
敢这么穿！？
偏偏这瞅着……
还挺好看！
她一个女人都爱看……
“介绍一下，这是小碍，此处天地方圆的天道意志。”
李敬开口。
天道意志！？
香云仙又是一呆。
自成天地方圆，有天道意志很正常。
可李敬随便就能呼唤出来，还是如此人性化的……
她从没听说过的。
关键这天道意志，还有够涩情的……
正呆滞着，李敬吩咐小碍。
“小碍，云仙尚未接触过蓝星文化，接下来这一阵你带她好生熟悉一下。感觉差不多了，介绍另外几位跟她认识认识。然后她还是个药师，你找些有关蓝星现代医学药理相关的书籍让她看看。”
！！！
香云仙。
蓝星文化是啥，她不知道。
现代医学是啥，她也不知道。
但她一下就听出来。
李敬这是要摆脱了她这小迷妹！
正想说话，小碍拍着胸口出声。
“放心，主人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照看好了。”
说罢，她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跟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香云仙……
李敬见状倍感欣慰。
这小碍，没白养。
值得一提的是。
他并非觉得带着香云仙这小迷妹有多麻烦。
虽说这小妞时常显得很刻意，但需要对人负责的他并不讨厌。
关键是。
接下来的旅程可能不适合再带着她了。
端起酒碗，李敬眯眼。
烛龙，关键人物的因果。
夜阑城、纳兰家。
这么一算，纳兰缺便是关键人物的可能性有点大。
如果真是这样。
自己留他一命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且就现状来看。
已经不是自己想不想入局的问题了。
与纳兰缺相遇，又让灵灵令其得以复生，自己完全是推动了局势的发展。
上三界的布置显然不会把他也算进去。
不说他的穿越是大世界天道的差错，逍遥道人才刚算过他，真要有什么至少能瞧出端倪。
因此不难得出结论。
自己完全是个计划之外的意外。
且这个意外，牵扯到不仅仅只是疑似关键人物的纳兰缺单独一环，更有半妖孔知与古魔西门弘。
事情，多少是有些巧了。
疑似是大世界天道在幕后推动……
暗自推敲着，李敬长吐一口气。
搞来搞去，感情大概率是背后那姐妹来事。
有事出来说一声不就完了？
随便透个气也好呀！
搞得叫人猜谜似的，不嫌麻烦吗？
感慨归感慨，李敬不敢确定自己一定是对的。
如果真是对的。
大世界天道也未必是不想找他。
大局推动。
少不了要应付那位。
毕竟仙域属于是大世界的一部分。
来自上三界的干涉。
别说这位一早就已知情，就算才有察觉定会做点什么。
这会。
她估摸着陷入在某些状况里，抽不开身。
仰头将碗中酒液一滴不剩地喝了个干净，李敬悠然起身，身形一动来到藏龙山脚圣人近前。
“圣人啊圣人，我有太多疑问，您老能否起来给我解答一番再睡？”
话音未落，耳边忽的响起一个温柔的细语。
“我看起来很老？”
？？？
李敬。
卧槽！
飞快地后退两步，李敬瞪视地上毫无声息的人族圣人。
“圣人你……诈尸了？”
“我要是能诈尸，还会躺在地上？”
耳边细语再响。
李敬闻言顿时确认确实是人族圣人在跟自己说话，寻思着人的言语也觉得有道理，怪异道。
“原来圣人你其实已经‘醒来’？”
“只是暂时醒转。”
圣人回应，道。
“你这后生倒也确实有意思，身上有与原初之魔这般存在相熟等不可思议就算了，逍遥子这种我当初寻遍了整个古仙域都能没捉住的老滑头都能给你碰上。说真的，我不懂你是怎么做到的。”
迎面遭遇圣人一顿吐槽，李敬眼睛眨巴两下。
“这，也许是天意。”
“天意？”
圣人喃喃，而后惊讶出声。
“你……背后是大世界天道吗？”
李敬笑而不语，没做回应。
圣人原本就能感知周边的一切，只是意识清醒不过来。
此刻意识清醒了，感受自然更加清晰。
面对李敬的沉默，她幽幽言语。
“你在提防我？”
“难道我不该提防你？”
李敬反问。
“我是人族圣人……”
“所以？”
“你难道不是人族吗？”
“我是，但在我过去的生活里圣人不过是一假说。”
李敬坐下，继续道。
“你可能没有听过唯物主义与无神论，如果有一天你能醒过来，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上上课，可惜你不一定还能不能醒来。”
圣人沉默。
没辙。
李敬说的她完全听不懂。
她也是头一回见到，人族见到人族圣人会如此不敬的。
过了良久，她轻声言语。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再次昏沉，接下来我说的你仔细听好。”
李敬挑眉，取出一块瓜抱上。
“您说。”
“……”
圣人无言，随后勉强开口。
“大局已然推动，说明上三界那些人又开始盘算要寻得当年被我带下界的那件事物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更别说你是我人族子弟，此事你需得多多上心尽力阻……”
话没说完，李敬低头“卡”的一口啃了上瓜，道。
“所以，其实导致古仙域毁灭的是你。”
“……”
圣人语塞，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那我凭什么帮你擦屁股？”
李敬歪头。
“……”
圣人。
擦屁股……
这话说的。
要不要那么糙？
但话糙理不糙。
尤其李敬似乎对她这个人族圣人不怎么认可。
眼见圣人再次陷入沉默，李敬开口。
“帮你擦屁股，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迎上这极为真实的一问，圣人默然言语。
“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且你自己也说了，我能不能醒来是个未知数。”
“啧。”
李敬咂嘴，道。
“你要我办事，又不给好处，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不等圣人回应，他玩味一笑。
“要不这样，我试着阻挠上三界的人得逞。假如事情成了，你又有一天可以醒来，你当我的人如何？”
？
圣人凭意识打出一个问号。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特别的意思，我如今就是缺一个能干的秘书。”
李敬露齿一笑。
“秘书？”
圣人疑惑，随后道。
“虽然不懂你口中言语，但如果你能阻止那一切我又可以醒来，我倒是不介意答应你一个要求。”
“妥。”
李敬应声，随后询问。
“你从上三界带下来的事物是什么，可否说明白一点？”
“我该睡了。”
圣人答非所问。
“啧。”
李敬咂嘴，默然起身。
同一时间，圣人消失在原地，湖边“噗通”一下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你……当真是人族吗？”
一声饱含质疑的询问随之响起。
“如假包换。”
李敬笑笑，身形一动离开小乾坤界。
同一时间。
沉没在湖底的圣人周身开辟出一个独立的水下空间，一张玉床横空呈现将她托起。
而后小乾坤界中规则触动。
四株生命树散发出庞大生机受到牵引，汇聚成难以被察觉的细流源源不断往湖底去。
骤然享受到这般待遇，心态几近炸裂的人族圣人简直受宠若惊。
这小子……
还不赖不是？
刚有此想法，她发现自己无法感受周边了。
准确地说。
她的感知被限制在了这狭小的水下空间里。
淦！
圣人暗骂，意识逐渐昏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