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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会去探班

陆卿周末没工作,一觉醒过来时房间里已没了顾湄的身影,她捂着被太阳刺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在床上翻了两圈,实在有些赖不下去了,这才揉着头发坐了起来。

一想到顾淮昨天发给顾湄的信息,陆卿就觉得心惊胆颤,顾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要不要先住回自己那边。长久的躲避与逃离还是没让她将当初抱着顾湄冲着天际不管不顾的吼出那一声“顾湄”时的胆魄拿出手,她又堪堪如拍着顾湄头时那般躲进了自己的壳里。

陆卿给顾湄去了条短信,告知自己去超市买些东西,这才稍稍打扮了下出了门。好在她的知名度到底不如顾湄,稍稍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如同路人甲一样走在路上,就算有人持怀疑,大抵都不会上前来寻问。

陆卿喜欢坐在咖啡店里思考这些本就不会有确切答案的烦恼,磨个好几个小时都不在话下,所以等她提着一大袋子购物袋回家时已经要到饭点了。

本以为顾湄还没收工,哪知道一进门就听到了顾湄的声音。

“你跟我在这里演戏,哪一天我才能正正经经踏进你家这大门?!”

陆卿被这一声质问问得有些懵,脚下一顿竟是有些不敢进门,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连手中的袋子都不觉得勒手了。

“亦萧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现在我们不能在一起,只是现在……”

“你滚!”

陆卿算是听明白了,这是顾湄在对戏,刚刚乍一听到顾湄开口,自己还有些懵,没能从中反应过来,两句对话一出,《戏迷》的画面竟是在自己的面前浮现了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将购物袋放在了地上,然后探头过去瞅了瞅,见顾湄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表情和细节,一人分饰两角,让陆卿轻轻地笑了笑,一直到顾湄将这一幕全都过了一遍,这才倚着墙敲了敲身边的柜子。

顾湄像见了鬼一般迅速回头,一见是陆卿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阿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唔,‘进家门’时候进来的?”陆卿笑了笑,将放在门口的购物袋提了进来,转头问顾湄,“吃饭了吗?晚上想吃些什么?”

顾湄还处于有些茫然的状态,眨了眨眼微微顿了顿:“阿卿做什么都好。”

说完坐回了沙发上,有些无措地搓了搓自己的裤角,又从柜子里翻了药出来,倒了杯水喝了两粒。

“生病了?”陆卿回头看了顾湄一眼,正欲走上前,就见顾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很漂亮的笑:“维生素,肖姐不让我断,跟上瘾一样。”顾湄说到后面还挤眉弄眼叨叨了两句。

“我刚表演得怎么样?”顾湄上前一步,跟个求表扬的小学生似的往陆卿面前凑,陆卿笑着拿手指将顾湄戳远了些:“还不错,我也不是专业的,你在我这儿求到的认可也作不得数。”

“谁说作不得数。”顾湄顺手接过陆卿手中的莴笋,开了水仔细地冲洗着,“只要阿卿说好,那就好。”

陆卿也不跟顾湄真的计较,只抿起嘴角来笑了笑:“什么时候开工?”

“今天也就去试了下角,走走过场,其他的角色大概也就是这几天会定下来,然后就要开工了。”说完顾湄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洗好的莴笋递给陆卿,然后坐在了陆卿的对面,看着陆卿忙碌着一天的晚餐,“阿卿,要是我不在家你就先别住在这里了,我让顾淮再帮你找个小公寓行吗?原本你那个小公寓挺好的,可现在被人扒出了地址,我不太放心,那里虽然住着舒服,可安全系数不高。我这里安全系数虽然高一些,可耐不住狗仔的能力强,我怕一个不小心你就让狗仔给堵了,那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怪麻烦的。”

顾湄顿了顿:“再找个好些的小公寓行吗,不用装得太好,等过些日子我这里忙完了我来接你好吗?”

陆卿切菜的手顿在了空中,好半晌才将顾湄的话反复嚼碎了才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是顾湄害怕自己被粉丝或者狗仔给逮到了,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她回过头来为顾湄接了杯水,放在了顾湄的面前,手杯在桌面上磕出清脆的一声响,仿佛顾湄此刻的心情一般,也随着这杯子落了地。

“我今儿给顾淮打电话了,他说这两天就会将公寓安排下来,明天我可能就会去公司了,周天你不上班,也别出门了,需要什么跟晓路说就好,她会帮着带回来的,唔,后天你下班顾淮会去接你,别单独出门,别落单,还有……”

“阿湄。”陆卿打断了顾湄的絮絮叨叨,将水杯往顾湄的那方推了推,示意她将水喝了再说,顾湄明了,忙抿了口水抬起头来看向陆卿。

“我就跟着你在电视上突然冒了个泡,如果你把我藏起来,他们只会更加好奇,倒不如让这新鲜劲儿过了,反倒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挖的,你好好工作,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陆卿走上前,轻轻揽住了顾湄的头,轻轻地安抚似地拍了拍,刚刚那烦躁炸毛的小野兽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贴在陆卿的胸口,微微吐出了一口气。

“真想把你藏起来啊。”

顾湄叹着。

陆卿也叹了口气,那明明还堵在心口,跟下午喝的那杯咖啡一样经久不散的烦躁感,随着顾湄的这一声喟叹顿时烟消云散。

就算是哪一天顾淮发现了顾湄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哪一天家里人发现了自己心中不可言说的秘密,就算哪一天全世界都发现了她们彼此埋了数年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那都是命,躲不掉,那就再坦然一些,那就再勇敢一些,只要那个人是要将自己藏起来的顾湄就好,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想通了这一点,陆卿突然就轻快了起来,又拍了拍顾湄的头:“收拾一下,炒菜了就能吃饭了。”

顾湄赖皮似地在陆卿的怀里蹭了蹭。

她喜欢在陆卿身边时的感觉,就算那些话不能说出口,就算陆卿不够勇敢不能让她说出口,她也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只要陆卿在,不像前五年,一走就没联系的感觉就很好。实实在在的陆卿,就在身边。

等到赖够了,顾湄盛饭,吃完又主动去洗了碗,就窝进了自己的小被窝里对台词,留陆卿一个人在书房里办公。等到陆卿忙完进房间时,发现顾湄早已蜷进了被窝。

那睡姿同小时候一样,小小的一团,但霸占了整张大床最中央的部分。

陆卿轻手轻脚的上床,没想到顾湄就跟有意识似地往温暖源处挪,直到抱到了陆卿的腰,这才罢休乖乖不再乱动。

陆卿抚开被她睡得乱糟糟遮了大半张脸的长发,顺着微微的光亮看着顾湄睡得香甜的脸,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微微的节拍让顾湄舒服得直哼哼。

“我明天得起得早去公司准备开工了。”顾湄哼了两声,似是没什么意识的梦话,“我不能在家陪阿卿了,阿卿在家等我吗?”

“我等你。”

顾湄满意地蹭了蹭:“好几个月呢,阿卿来探班吗?”

陆卿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顾湄没等到回答又跟着自言自语了起来:“也是,我就一个小花瓶,有什么好看的呀。”

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陆卿不太愿意听到用花瓶来形容顾湄,就算是顾湄自己,她也有些不太舒服。

“可是我会演得越来越好的,阿卿来探班吗?”

话题又绕到了探班上面,让陆卿觉得顾湄还是原来那个孩子气的顾湄,一时间竟也笑了起来:“来的。”

“真的?”

“真的。”

顾湄又揽紧了陆卿几分,让陆卿有些难受:“那我们说好了啊阿卿。”

“嗯。”

好似得到了陆卿的肯定,后面也不再闹了,乖乖抱着陆卿睡了个好觉,等闹钟响起来的时候,顾湄迅速掐掉了铃声,抬头往陆卿那边一看,今天周末,好在没有闹醒陆卿,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将空调温度调了调,怕太冷,陆卿一个人睡会着凉,这才去卫生间里洗漱。等顾湄打理好一切出来的时候,陆卿还保持着原本的睡姿没有挪动,那跟顾湄可以把整个床都滚一遍的睡相相比简直可以说好得出奇了。

顾湄半跪在床沿,低头细细看着陆卿的眉眼,将长发往耳后一拢,光线正好打在陆卿熟睡的脸上。

低垂的眼睫很长,尾稍微微上卷,很是好看。

“阿卿,明天我梦见你说要来探班的,你会来吗?”她问得很轻,生怕吵醒了陆卿,见陆卿没动静,微微拉开嘴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昨天晚上的都是梦。

她偏头倒在了陆卿腾出了一半的枕头上,与陆卿面对着面,呼吸绞缠着呼吸,静静地看着陆卿。

随后陆卿的眼睫微动,扯着眼皮抬了抬:“要去公司了?”

“嗯。”

陆卿拉过顾湄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脸颊边,离唇有些近,呼吸都洒在了顾湄的手背上,灼得她有些疼。

“过几天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探班。”

顾湄眼睛一亮,拉着陆卿的手就凑到了自己唇边,吧唧一口亲了上去,心情好得好似要飞起来,忙笑着“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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