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卡梅尔市的平均温度已经降至零上五六度了，他哆哆嗦嗦地翻着手表屏幕，在衣服的系统里找到了恒温系统。
一股暖流，顺着鞋底缓缓上升，使他的身体立马停下了颤抖。
“成华大街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不要抢上抢下，下一站，是帕威尔生物科技公司站......”
听着耳边的“帕威尔”，钟小明咬牙切齿地酝酿好了一口唾沫，但发现自己的面罩还没拉起来，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擦，忘了穿着潜行服了，不过还好没脸没漏出来。
想着，他走进车厢，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超人、蜘蛛侠、黑豹......整个车厢里都是各种漫画里蹦出来的人物，让想要拔腿跑掉。
直到发现车门玻璃上张贴的“2049年漫画展览”的标示，才明白过来，这些不过是cosp**y的爱好者而已。
正好，这下没人会注意到我了。
正想着呢，他忽然觉得左耳处传来一股热气，急忙转过脑袋，发现刚才看到的蜘蛛侠正在盯着自己瞧。
“老兄，你......太不上心了吧，老版毒液？”
“呃......”，旧土时代的漫画，钟小明很少看，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口中说从“毒液”是个什么玩意，只能尴尬地嘿嘿一笑。
蜘蛛侠抠了抠挺起的大肚腩，继续问道：“你这个按钮是干什么用的，灯光么？”
钟小明打开他乱摸的手，下意识朝远处挪着步子，却忽略了身后还原度比较高的浩克，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趾上。
“诶幼！”浩克惊呼一声，引来了他身后一堆小浩克的注视。
看来，这一家子都很喜欢这个绿色的家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钟小明道过歉后，还弯着腰点了点头，忽然听见小浩克们在谈论自己背后的武士刀。
劳伦斯给他的。
“爸爸，爸爸！你看，他的道具好逼真啊！”
“是啊，爸爸，能让叔叔给我们展示一下么？”
两名小男孩叽叽喳喳地叫着，整个车厢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了过来。尤其是扎着麻花辫的迷你女浩克，直接搂上了钟小明地腿，没两下就爬了上去。
“呵呵，小家伙还挺灵活的，是你爸爸教你的吗？”钟小明一通胡撸，还是没能摆脱纠缠。
这时候，他们的爸爸站了出来，故意放粗嗓子，模彷着粗狂的嗓音道：“浩克从不爬树！”
“呃......我知道，知道，不过能先把您女儿拿下来吗，我马上要下车了！”
“浩克没有女儿！”
见他依旧在发神经，他身后叼着未点燃香烟的，满脸皱纹的黑寡妇站了出来。
“嘿，大块头，太阳快落山了哦！”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装的，总之是嗓音听着比浩克还要粗。
钟小明哭笑不得地看着一家五口人在发神经，差点就要发火了。这时候，作为“好邻居”的代表性人物走到了他身后，趁其在跟小浩克纠缠的时候，一把抽出了武士刀。
但他忽略了武士刀的长度，不小心刮到了极速列车的顶棚，一米多长的裂口霎时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哇塞！爸爸，爸爸，快看！”
众人同时将目光对准了上方，不知是不是触动了某种安保装置，电车勐然刹车，将所有人都晃了个跟头。
钟小明急忙将飞出去的，一男一女两个小浩克抓在手里，一只脚牢牢勾住了座位下面的支柱，身体以不可思议地角度倾斜着，差一点撞在地上。
惯性依旧持续，他咬着牙大吼一声，终于将他们拽回了怀里牢牢抱住。
等电车停稳后，有些在咒骂着，有些人还在盯着棚顶，但更多的人是在看着钟小明，脸上漏出了诡异的目光。
放下孩子后，他转身将蜘蛛侠手里的武士刀夺下，利落地插刀入鞘。
“对不起，老兄。不过你的脸......真的没问题么？”
嗯？钟小明摸摸自己的脸，发现面罩不知道何时被扯掉，耷拉在背后。
蜘蛛侠无奈地摇摇头，说他刚才为了保持平衡不得已才抓住了他的脑袋。
扭头将自己的脸对准玻璃后，钟小明发现自己的眼眶乌黑，如蛛网般延伸到下巴的胡须里。
而两只漆黑无比的眼睛，则完全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中。
“怎么......”，钟小明浑身一怔，想到了艾薇儿的话。
斜眼看看自己救下的孩子，正惊恐地躲在父亲的身后，他下意识地将面罩重新戴了上去。
然后，双手用力抠着车门的缝隙，稍一用力，门外的寒风便窜了进来。
这里已经到了中心，走几步就能到目的地了，所以为了防止再次出现意外，他迈步走了出去。
“浩克感谢你！”
回头看到神经质的浩克打扮的男人，钟小明摇摇头往远处走去。
神经病。
-------------------------------------
帝国大厦外，风势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演化成沙尘暴的姿态。
观察了许久的钟小明，看到一名保安走出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将其从背后击晕。
拖到修剪整齐的常青树从后，抽出了小腿上的战术匕首，手起刀落切断了他的食指。
“指纹。”
将断掉的手指放进腰带的小袋子里后，钟小明分开男人的右眼，小心翼翼地将刀刃沿着边缘扎了进去。
“视网膜。”
眼球滑入了他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扯下男人胸前的门禁卡后，微微冒出头来观察四周。
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十二点，街上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
或许是这糟糕的天气的缘故吧。
准备妥当的他，起身钻了出去，如同幽灵一般隐入了大门后面。
灯光昏暗，因为这不是在办公时间。
帝国大厦建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崭新的彷矿石纹路的地板砖，借助高顶上的灯光，将钟小明的影子映出，也没能持续多久。
依照着顺序，从门禁卡、指纹到最后的视网膜，一一通过之后，他便钻进了电梯里。
等门关闭之后，他按下了负二层的按钮，电梯便缓缓运转起来。
所为的负二层，并不是只隔了半米的地基，或是一层隐秘的废料填充区。而是直达地下百米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