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恭喜主播完成主线任务，同东方不败恩爱一世，达成只羡鸳鸯不羡仙成就。”
“解除催眠暗示，恭喜主播成功完成第三个惩罚世界的任务，并且达到在线人数连番十倍的成就，特别奖励，主播可在零号能力范围内，向零号提出一个要求。”
全心全意地喜欢上一个人，掏心掏肺地爱着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钱茗莉听着零号的系统提示音，整个人却还沉浸在离别的伤痛之中，就算最初是因为催眠暗示而投入到了这份感情之中，可整整八十年的朝夕相对，两人一起收养了一双儿女，一起把臂同游，一起登船远航，彼此都在对方的生命中留下了太深刻的烙印，又哪里是催眠解除后，就能够放得下的。
“主播是否选择清除此次感情波动记录？”
钱茗莉知道，离开了笑傲江湖的世界，她跟教主之间，是真得再无可能。可让她将这份感情直接清理掉，说得就好像是扫掉地上的垃圾一样，哪有这么简单。而且，她也觉得太累了，这份疲惫感，让她明明知道选择真正的死亡愧对父母，却也无法阻挡想要就此沉睡，而不是再去被迫参与到一次次的直播中。
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那样的身不由己，她真得很怕，很怕自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为了所谓的任务，丧失了自我。
“零号，如果，我死了，那么，这一切是否能够结束？”
“检测到主播情绪过于消极，特别提醒，特别提醒，只要主播帮助直播系统完成各个板块的新手直播测试，可选择将二次元世界中的人物带到现实世界。”
“主播，还记得烈烈红衣的东方教主吗？想要将教主带回到现实世界吗？只要帮助零号完成新手测试，就能够达成心愿。”
对于零号的极具有诱导性的话语，钱茗莉不是没有心动的，可是，她真得太累了，好累啊，不想再去折腾了。
“以后的每个世界，我还是要因为任务，而不得不去爱上一个人吗？”
“零号，第一个世界按照你们的定义是爱情，第二世界因为我的要求是友情，第三个世界则是惩罚。崔英道也好，教主也好，他们只是你口中的任务对象吗？我不明白，所谓的直播，为什么要有这些强制任务，你所谓的新手测试，到底是指什么？”
钱茗莉是真得很迷茫，她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却又没有具体的头绪。
“晋江穿越直播平台是在晋江庞大的文库基础上诞生的，爱情作为最主要的分类，自然占了极大的比重。鉴于主播的抗拒心理，零号已经紧急联系相关工作人员，很快会给出答复。”
“目前主播已经完成的测试分别是校园爱情、友情万岁、惩罚之恋，鉴于主播的优秀表现，秉持着对每个员工的关切，以后的穿越世界，会酌情考虑主播的情绪。”
钱茗莉到底是在晋江文学城发表过小说的，听到零号这么说，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按照你的意思，今后的主题中应该也会夹杂着重生、穿越、仙侠、女配之类的元素？”钱茗莉说完，根本懒得听零号的官方回话，“我不知道你们的测试究竟是因为什么，我也没看到福利在哪里，我只知道我的感情不是白老鼠的游戏，不喜欢被你们作践。与其如此，反正我算起来也活了够久了，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我给爸妈用过基因改造液，他们还可以有时间再生个二胎。”
钱茗莉想着零号口中的联系工作人员，一开始她的确心灰意冷，可是，要是事情有所转机，她哪里舍得真得让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东方……东方真得可以来到她的世界吗？她在弥留之际，便跟东方坦白过，告诉她原是女儿身，东方他是爱着她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超越了性别界限。
“主播，请放心，工作人员已经重新完善了零号的编码设计，从今往后的穿越直播中，不会强加感情线。请主播放心，只要主播再接再厉，再完成两个世界的直播。就可以召唤东方不败的灵魂来到现实世界。”
“灵魂？”
“届时零号将会提供一块养魂玉给主播，用来滋养东方教主的灵魂，适应三次元现实世界的压强。”
“主播完成的穿越世界越多，那么，东方教主的灵魂强度越强，到时候便能够以魂力凝聚真身。”
零号越说越玄幻，钱茗莉说老实话，是真得动心了。
人能够活着，又怎么舍得死去，现在又有了更进一步的动力。而且，零号也答应了，不会再动不动就强塞感情戏的任务。如此一来，钱茗莉倒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你们既然完成了惩罚世界的测试，那么，接下来，我的直播效果差强人意，还会再来一次惩罚吗？”
“请主播放心，惩罚世界已经测试完毕，不会再开启。不过，友情提示，主播直播效果越好，打赏越多，到时候拿到手的养魂玉的品质越好，教主的灵魂凝聚也会越好。”
钱茗莉跟系统扯了皮，暂时保持现在相安无事的现状，毕竟，她还没有真得看到系统给画出的大饼，也不知道是空心馅的还是实心的。
钱茗莉沟通完毕，倒头大睡了许久，才被妈妈给叫醒，然后，才想起来，她这是要准备考研的。重新看着考研材料，政治类的又觉得陌生了，英语倒是还好，并没有忘得太厉害，专业类的倒是越发扎实了。
得了，重新开始准备吧。
虽然，每次看书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将身体往后倾，好像有个温暖的怀抱会拥着自己。虽然，每次看着看着，泪水就忍不住掉落。说到底，她还是怕的，怕零号是不是给自己开了一个空白支票，能否兑现，还是个未知数。
彷徨忧郁中，迎来了下一次的穿越。
“恭喜主播开启第四个世界的穿越，本世界为《一帘幽梦》，人物主题是：女配复仇，主播现在的身份为汪绿萍。主线任务：完成汪绿萍遗愿，成为世界级舞蹈大师，抛弃渣男，完成华丽转身。”
听到任务提示后，钱茗莉微微松了口气，幸好系统信守承诺，没有再牵扯到感情线。
只是，钱茗莉高兴的太早，等她意识到如今的处境后，只想说系统不给她玩感情线，就开始拿她生命开玩笑，来个生死时速吗？此刻的她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她搭乘的汽车正以超高速在行驶当中。
钱茗莉快速地理清时间线，迅速知道现在就是改变绿萍一生的悲剧转折点，这车速，要是真跟卡车撞了，那还不出问题，就是有鬼了。可偏偏绿萍失去了重要的右腿，楚濂这个开车的倒是好好的，当真是一件极具讽刺意味的事情。
“楚濂，你现在在超速行驶，你把车速慢下来。”
只是，楚濂现在心底想着对紫菱的承诺，又想到方才绿萍说要抽出更多的时间陪着自己，一副情深义重，暗示自己求婚的架势，心理烦乱得很，虽然按照钱茗莉的意思将车速略微下调，却还是在高速范畴中。
钱茗莉看到楚濂不当回事的样子，再次愣声开口：“车速太快了，你不要命，我还要，你……小心!”
钱茗莉下意识地护好双腿：“零号，购买保护道具。”
“主播，你没事吧？”
“天哪，主播，你快醒醒。”
“这个开车的男人怎么回事，不知道有女士在，要小心点儿嘛？天哪，主播流了好多血。”
钱茗莉因为剧烈的冲撞，昏了过去，昏迷前只希望零号靠谱一点儿，虽然就算真得断了腿，她也可以通过基因改造液来重塑，可到底有风险在。而且，凭什么啊，凭什么渣男没事，被劈腿的却要受这些苦。
钱茗莉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试图去抬动自己的双腿，然后一个机灵坐起身，掀开被子，看到两条腿都还完好地长在自己身上，这才松了口气。可双腿没有截肢，不代表着没有其他问题，钱茗莉刚想下床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就被母亲舜娟给拦了下来。
“绿萍，绿萍，你快躺下。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你放心，楚濂没事。”
舜娟心底其实是有些生气的，本来演出成功，大喜的事情，楚濂带着女儿出去，却出了车祸，差一点，差一点女儿的腿就要被截肢，就算是现在不用截肢，医生的话，也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物理治疗，恢复压迫性神经损伤。
钱茗莉自然懒得管楚濂的死活，她顺从舜娟的意思坐回床上：“我的腿，没事吗？”
舜娟一听就红了眼眶，哽咽道：“没事，没事，医生说了，只要好好地治疗，就会没事的。”
“你的腿没事，可楚濂，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紫菱带着几分尖刻的话一响，舜娟的脸色就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