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柱子一说话，嘴里就开始往外喷血。
他眼神里写满了坦然，似乎早就想死了，但一直没有机会。
洛河一直单膝跪在柱子面前，伸出一只手臂，推着柱子的肩膀，让他不至于栽倒。
直到柱子的身体里不再有鲜红的血液涌出。
“心里难受，好像谁都不是坏人，又好像全都是坏人，好多细节不可能过了六十年都还清晰如故，但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当时的悲伤。”
“我不懂秀姑是为了什么？如果说当初她的死是因为小地方了解的不多，那么现在呢？七阶鬼王，何必呀！”
“毕竟是鬼，人鬼殊途，当年她大概能够描摹出真相的时候，也一定比我们现在更加震惊。”
“也不知道秀姑愿不愿意让他葬在自己隔壁，可能柱子是她这一生都不想再看到的人吧！”
“很难过就，说不上来，但还挺真实的，生活里很多事都是这样，不是因为谁特别坏，就是因为说不清楚。”
洛河遵守诺言，把柱子葬在了封门村后的荒坟里，一卷棉被裹着老人的身体，放入两米长的深坑里，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末了在坟头上插了一快木板，却什么也没写。
那天夜里洛河怎么都睡不着，落英站在床边扮演者称职的守夜人角色。
洛河翻来覆去的，她知道他没睡，却也没出声打扰。
夜里三点一刻，洛河手臂上的代码传来一组信息：明日午后巡查员例会，临时入口封门村牌坊。
洛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手臂上的信息，连续闪了三下，才又恢复原来的状态。
“你说，这巡查员应该都是鬼吧？”
落英有点接不上他的问题，愣愣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歪头看着洛河。
“不然，如果我睡着了，就根本看不到信息呀，只有鬼不用睡觉”
他话音才落地，就传来了敲门声。
洛河赶忙爬起来开门，却见门外是朗晴，他举了举手臂说，“明天正午开会。”
洛河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你是怎么被吵醒的？”
朗晴面色铁青，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来，“大概就像是手臂被碾碎了一样的疼，直到消息消失才不疼了，好在就一句话，不然估计我就得给他跪了。”
洛河扯了扯嘴角，“这也太不人道了，咱们也不能天天不睡觉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朗晴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丢丢，便回去补觉了。
第二天中午，两个人提前来到了封门村的牌坊附近，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入口在哪里。
洛河绕着破旧的牌坊转了两圈，左敲敲，右打打的，完全没有发现。
两人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时间还没到的原因。
然而等到了正午十分，还是没有任何要开门的意思。
洛河从牌坊里面走到了外面，跟朗晴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面对面站着。
“这什么梗啊？哪来的门？”
洛河说着就又一脚迈入了封门村的牌坊，眼前的朗晴就在他脚着地的一刹那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现代化的柏油马路，洛河就站在马路边上，身后是一片绿化带，面前隔着一条马路是栋写字楼，目测无法知道有几层，反正挺高的。
写字楼的楼下是一个大写的A，应该是代表的A栋，洛河正不知道该不该进入呢，朗晴就凭空出现在了洛河身后。
“这入口有点意思！”
“你说是对面那栋楼吗？”洛河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恍然有了一种回到了现实世界的感受。但是他知道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假象。
两人在马路边站了一会，就横穿马路往对面大厦走，看着不算宽阔的马路，两个人走了好久都没走过去。
一开始以为是目测的不准确，后来才发现不对，马路在他们脚下变的无限宽阔，洛河两人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头的感觉。
于是就停了下来，一辆吉普车刚好在他们停下后，飞快的从转弯处驶来，洛河一个愣神后，抓了一把朗晴，朗晴避开了车子驶来方向。
洛河的半个身子却是怎么也躲不开了。
电光火石间，洛河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比如这难道是游戏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狙杀他？
再比如，如果这就是结局，那么他该不该留下一秒钟的遗言？
当然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反正百转千回后，洛河发现那个吉普车的影子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从吉普车飞驰而去的影子里穿了过去。
这一切都是假的？
洛河眯起眼睛跟朗晴背靠背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片刻后，两个踩着滑板的年轻人，从转角处闪了出来。
远看两个人都无比真实，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洛河发现他们也都是假的，因为任凭滑板的速度再快，两个人的头发都是纹丝不动的。
两个人飞驰而来，跟洛河和朗晴交错而过，人消失在了彼此身体交错的瞬间，滑板却异常真实的磕在了洛河的脚腕上。
哎幼！！！
洛河抬起脚来，揉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来一点。
“这是，让我们踩着滑板去开会？”
朗晴看看脚下的滑板，点点头，“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就这样踩着滑板，顺着刚才两个男轻人前进的方向去了。
洛河一开始以为自己还是需要向人家一样，一只脚不停的蹬地的，但后来才发现根本没那个必要，只要他们站上去，滑板就会自动前进，拐弯，后退。
不多时他们就穿街过巷的到了B栋。
B栋目测比A动要矮一些，但具体多少层，就不得而知了。
滑板一直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就想是写字楼底下的那种刷卡的闸门一样，洛河和朗晴都需要从闸门底下过去，然后在滴卡的位置上，刷一下手臂的条码。
他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鬼比人多，偶尔遇到一两个夹在队伍里的人，也好像是办其他事情的。
“这是哪里呢？”朗晴低声问洛河。
洛河稍微想了想：“或许这就是惊悚游戏的研发基地。”
朗晴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应该这么容易的。”
这点洛河倒是认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