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袋子里拿了几件衣服，一边看一边说：
“这些衣裳都是年轻人穿的，这些款式以前还从没见过。”
“是呀，都是现在流行的，以前没有，至少我们乡下人没见过。”
“这么好看的衣裳，很贵吧？”
“别看这些衣裳好看，其实也不怎么贵，大多数人买得起。再说我比城里便宜些，喜欢的人就会买。妈，你就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
“要真这样，那就好。”母亲稍微宽了些心，瞅着儿子说，“你呀，老爱搞些新东西来卖，妈就担心没人要到时得亏本。”
“怎么会呢，现在时代在变，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也都在变，喜欢新鲜的东西，喜欢赶时髦，之前进的那些蛤蟆镜、电子手表、收音机等东西不都卖光了，还赚了好一笔钱嘞。”
“这倒也是，好，妈信你，也就不再担心啥了。”
母亲释怀一笑，看着提在女儿手里的裙子，问道：
“向红，你老拿着这裙子干嘛呀？”
“二哥说要让我试试，还说要让我穿，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
“妈，小妹还没穿过裙子嘞，我就想让小妹开个荤图个新。”
母亲含笑着问女儿：
“向红，你喜欢这条裙子么？”
“喜……喜欢，这条裙子好好看，我特别喜欢。”
“喜欢的话，就去试试吧。”
“我……”
“妈都你去试，你还愣着干嘛。小妹，快去吧。”
小妹犹豫了一秒钟，就拿着裙子去自己房间换了。
母亲也提着菜去厨房，准备张罗晚饭。
不一会儿，小妹便穿着裙子来到了哥哥面前，笑眯眯地问：
“二哥，你看好不好看？”
郄向阳打量了一番妹妹，表情夸张地笑道：
“小妹，你穿上这条裙子真是漂亮极了。好看，实在是太好看了。”
小妹给哥哥这么一夸，满脸都是喜悦，兴奋地冲厨房叫了声：
“妈，你快来看呀，我换好裙子啦。”
母亲在厨房里应了句，紧跟着就跑了出来，打量起女儿来，笑道：
“好看，向红，你穿上这裙子真好看。”
“我也觉得蛮好看的。”小妹低头看着身上的裙子，“只是……”
郄向阳明白妹妹要说什么，赶紧打断道：
“妈都让你穿了，你还说啥嘞。刚才也跟你说过，家里不差你这条裙子，你也不要舍不得穿，明天就穿这裙子去上学。”
小妹瞅着母亲说：
“妈，还是让二哥拿去卖吧，等还清债，我再换新衣裳。”
“妈晓得你懂事，一门心思给家里省钱，可现在只欠你外公家的钱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还上的，你也就不要这么省了。”母亲笑盈盈地说，“向红，你喜欢就穿吧，妈也喜欢看你这条裙子。”
“妈都这么说了，你就不用再啰嗦了。”郄向阳故意绷着脸说，“二哥给你的，你要不要，二哥可要生你气喽。”
“别生气，二哥，我穿就是了。”小妹笑着说，“二哥，谢谢了。”
郄向阳亲昵地刮了下妹妹的鼻子，开玩笑道：
“长大了，学会跟二哥客气啦。不过，二哥可不喜欢你这么客气。”
“啥客气呀，表达一下心意嘛。自家哥哥，哪还用得上客气。”
“这就对了。”
说话间，郄向东从门外走了进来，抬眼一望，见妹妹穿了上裙子，眼里闪出丝惊诧，笑着问：
“呃，小妹，你哪来裙子呀？”
小妹走到大哥跟前，笑眯眯地说：
“大哥，是二哥给我的，二哥从城里进了好多好看的衣裳呢。”
“是吗？”郄向东看向弟弟，“向阳，让我看看你进的衣裳。”
“在那嘞，向东，你好好瞧瞧，有喜欢的就拿件穿。”母亲抢着说，“在工地上干了一天的活，也该饿喽，好，妈这就做饭去了。”
说完，母亲一扭腰往亮着灯光的厨房走去。
郄向阳指着装男装袋子说：
“大哥，这是男装，你看看，挑套合适的换上。”
郄向东从袋子里拿起条喇叭裤看了起来，嘿嘿笑着说：
“这种裤子还没见过呢，看上去有点那个，可蛮好看的。”
“这叫喇叭裤，现在就作兴穿这种裤子，城里好多人穿嘞，男的穿，女的也穿，特别是年轻人。大哥，你要穿上肯定好看。”
小妹见大哥没反应，连忙说：
“二哥都这么说了，大哥，你就试试吧。”
郄向东拿着裤子比了比，摇摇头说：
“这裤子看是好看，可不好干活，还是算了吧。”
“这样吧，干活的时候就别穿这裤子，穿牛仔裤。”郄向阳拎出条牛仔裤，对哥哥说，“跟你说吧，这牛仔裤时下也很流行，而且还耐磨，不容易烂，挺合适你在工地上干活的。”
“是呀，大哥，你穿上牛仔裤一定很帅，小丽姐肯定会被你迷死的。”小妹开玩笑道，“快，大哥，你快去换呀。”
郄向东从弟弟手里拿过牛仔裤仔细看了看，点头笑道：
“嗯，这裤子干活时好穿，那我……就试试吧。”
说完，他便拎着牛仔裤去自己房间了。
不一会儿，他便出了房间，笑着问弟弟妹妹好不好看。
郄向阳瞅着穿的确良衬衫、浅蓝色牛仔裤的哥哥，风趣地说：
“还真应了那就老话，人要衣装马要鞍哪。大哥，你把这牛仔裤一穿，立马像换了人似的，简直帅呆了。”
小妹上上下下打量了番大哥，竖起大拇指夸道：
“大哥，你真是太好看了，小丽姐一定会给你迷死的。”
“你俩都说好看，那我就穿这牛仔裤了。”郄向东嘿嘿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牛仔裤，“还真好看，行，就这么穿。”
说话间，郄向阳从袋子里拿出条裤子给哥哥看，一边问道：
“大哥，你看这裙子怎么样？”
郄向东瞟了眼粉红色的裙子，笑道：
“我又不是姑娘家，你给我裙子看干嘛。”
“就算我再怎么老眼昏花，也不会把你当姑娘嘞。”郄向阳开玩笑道，“大哥，我给你裙子看，肯定是有原因的嘛。”
“啥原因，你直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