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抬头瞥了眼，手里玩着斗地主一直没放下，“谢了兄弟。”
身后大哥转身离开，陈奈内心思忖着他在这里并不是小喽啰的角色。
“有事儿？”温顺翘起二郎腿。
“你好，我叫陈奈，有件事儿想问问你。”别的不说自我介绍还是要有的。
“嗯哼。”温顺看他一眼，手机上传来叫地主的声音。
“你之前在永安派出所工作过几天，当时发生了一起意外你还记得么？跟你一起的警察叫孙成才。”
“记得。”温顺点头。
“你能跟我说说吗？”沙发是可以移动的，陈奈借力挪了过去低声在他耳畔说：“这件事儿很重要！”
不过接下来温顺的行为让陈奈略略迷惑，他从非常不屑的表情变成得委屈急躁，“表弟，你怎么才来？”
“表弟？”
陈奈还想问更多，一名矮瘦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坐在距离较远的沙发上拿起手机玩起来。
这里是员工休息场所吗？
“你得留在这儿。”温顺拍了拍陈奈的肩膀。
“啥？”陈奈不觉得需要留在这个地方，这件事儿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不是，我就是来问”
温顺起身朝矮瘦男人走去，附身低语几句后回来，“你跟我来。”
矮瘦男人这会儿抬头看着陈奈，四目相对之后点头示意。
穿过阴暗的长廊，道上陈奈只要开口就被制止，无奈之下来到更衣间，里面有十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正在抽烟赌博说笑。
“温哥。”大家站起来颔首示意，只是表情多有不屑。
“这位叫陈奈，今天刚来，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多教着点。”
听到这话十几人摩拳擦掌。
“好！”
“放心吧，我最喜欢带新人！”
“这么瘦？”
温顺揽着陈奈的肩膀低声耳语“我会找机会见你”就走了。
十几个男人涌过来可比被人放狗撵刺激多了，陈奈紧贴墙壁浑身肌肉绷紧。
现在是什么情况？被强制留在这儿了？只是来问事情而已，只是现在情况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等下！”陈奈刚想追出门就被一位黑黢黢的大块头摁住，“陈奈？听起来娘们唧唧的。”
“看起来也挺娘的！”旁边有人附和。
“这个温顺还真是不简单。”
“那可不是，人家可是背叛了警察出来的。”
对面人左一句右一句把陈奈都给整懵了。
背叛？警察？
眼前黑黢黢的大哥人称二壮，接下近半小时将规矩七零八落地胡说一通，总结起来就俩字：听话。
“小子，今晚你跟着我！”
陈奈动动脚趾头就知道是被温顺卖给「漫水」，但他们之前也不认识。
「漫水」不大不小却很精致。一楼是酒吧，能蹦能跳能喝酒能玩乐；二楼是KTV，私人包房绝对隔音；三楼是按摩捏脚，气氛粉红暧昧；四楼上不去，五楼也上不去。
建筑坐北朝南，右边是广电左边是停车场，东西两侧有电梯配备逃生楼梯，安全意识做得非常到位。
陈奈跟在喋喋不休的二壮身后，把所有逃生路线全数记了下来。
来到一楼大厅，一个让陈奈瞪大眼睛的人正在跟刚刚守门的两人交涉。
白鸣？他来干什么？
显然对方见到陈奈后更惊讶，声音也跟着拔高，“我都说了我是来应聘的。”
应聘？背叛？警察？
陈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现在接收到的所有消息。
难道这个温顺是来卧底？那……他是知道今天有同事来找他，而自己误打误撞结果被当成同事了？
“我错了。”陈奈自言自语，“不该来的。”
“现在才知道？晚了！”二壮还是头次听到有人敢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所谓机不再来，陈奈当场做了个拉伸运动，随后大步冲过去对着白鸣就是一脚。这是报当初含冤入狱后他领着小队把自己逼到晕厥的仇。
二壮和守门大哥愣住。
陈奈紧接着上去又是一脚！这是为了孔艺。在他被扣押在看守所时，孔艺和木棉要求见面被拒后大闹，是白鸣派人将他们撵出甚至还对孔艺动手。
“诶呀我去！”二壮冲过来抱着陈奈的腰往后拖，“你干啥呀？激动啥？”
陈奈这会儿才露出满脸无辜，“遇到这种人不应该直接撵出去？”
“那你打人干啥？”
陈奈耸了耸肩，“我看他长这样我就想揍他！”
白鸣半躺在地上捂着肚子，陈奈刚刚那两下可是实打实的用力。
“你脑子有坑吧你！”二壮把他拽到旁边，“上门来的说啥也不能动手知道不？”
“温顺没跟我说过这边的规矩。”陈奈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让白鸣听到的程度。
“以后在这里得叫温哥！”
“是。”
白鸣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陈奈心慌慌的，要真是卧底什么的，还是早点跑路比较安全。
二壮把陈奈带到后面临时休息的地方让他睡觉。
黑夜很快降临，「漫水」也逐渐热闹。
陈奈初次分配的工作是负责在门口查人，做得有模有样。
为了给洛灵挣药钱的那些年什么工作都干过，这对他来说不难！
眼看到了半夜人越来越多，寂寞男女带着各种心思来到这里挥霍，似乎这些没有意义的生活才能给他们百无聊赖的人生带来些什么。
陈奈矜矜业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得抓紧时间找到温顺，一来把事情解释清楚，二来问出当时的意外是不是有别的线索？
既然胡笙笔记本上有点什么，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现场的发现。
“哇唔～”陈奈正在检查的人发出惊呼随后吹了声口哨。
“帅哥，快点。”木棉穿着吊带红裙露出白皙脚踝，卷发散落肩头衬出优美锁骨，红唇轻点媚眼迷离。
陈奈拿着扫描仪器看呆了。
“看啥？”身后的二壮给他一个脑瓜崩。
“哦哦。”
在「漫水」遇到女人尤其是美女，那是不需要检查的。
木棉微笑着靠近陈奈，纤细手指从他胸口一路滑到小腹，“帅哥，包你多少钱？”